許贊剛要說話，一扭頭發現霍廷昀的車還停在原地，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走過去敲敲車窗，語氣不善：“霍先生還有事？”

停在這里監視誰呢！

霍廷昀目沉沉劃過車前的陸行舟，看向許贊，勾一勾角：“沒事，服我改天過來拿，不舒服就趕回去，喝杯熱牛早點睡。晚安。”

他說完便發車子，冷漠地迎著陸行舟審視的目，著速度緩緩開走，像故意碾在誰的心上。

許贊完全沒有意識到兩個男人之間的暗洶涌，滿腦子都是一句話，為什麼這次他還要這臟外套？那是不是得花錢給他洗？！

很快回神，回頭看向陸行舟：“你要過生日了？哪天呀？上笑晗了嗎？”

陸行舟看著，彎一彎角：“當然要的，就是下周末。”

“好啊，那我們肯定要去給你慶祝的。”許贊一邊說一邊往樓里走。的確太累了，心也不好，態度有些敷衍。

“許贊，”陸行舟住，猶豫一下，自嘲地笑了笑，“剛剛那個男人，也是你的追求者嗎？我覺得你對他的態度……不太一樣，你喜歡他？”

許贊已經頭也不回地往樓上走，斬釘截鐵：“我討厭他。”

腳步聲消失在樓道里，陸行舟站在單元門口，久久沉默。

*

陸行舟的生日聚會，定在了城南一家新開的高檔私人會所。

地點是孟笑晗推薦的，據說是親戚的產業。會所規格很高，環境私，每個包廂都有自己的主題風格，酒水也正宗。

樓上就是客房，玩累了大家可以開幾個房間就地休息。

孟笑晗忙前忙后，安排整個聚會的流程和節目，花盡心思，到了陸行舟生日那一天，卻突然說自己不舒服，不能參加了。

晚上許贊簡單打理了自己，換服時接到霍廷昀電話：“晚上一起吃飯？”

“不了，我晚上有事。您的服我已經洗干凈，了閃送送到你家里。”許贊夾著手機，金獨立穿鞋。

“晚上有什麼事？”霍廷昀問。

許贊站好，皺眉一臉不爽，語氣生：“我要去給陸行舟過生日。”

聽筒里安靜了幾秒。

“許贊，不要因為想要擺我，就勉強自己去接別人。那樣很蠢。”霍廷昀語氣淡淡地說。

“呵，霍先生未免太高估自己了，我這輩子確實曾經勉強自己接過不喜歡的人，那就是你！我早就發過誓，從今往后找男人只有一個條件，就是我喜歡！”

許贊氣得七竅生煙，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霍廷昀坐在辦公桌前，目沉沉，將手機拿在手上轉了轉，然后扔到桌子上。

許贊換好了服，要出門找孟笑晗匯合，卻得到不去參加的消息。

許贊頓住一秒，電話里沒多說，叮囑孟笑晗好好休息，便掛斷了。然后放下手包，換回拖鞋，慢慢坐到沙發上。

說實話，最近在與孟笑晗和陸行舟的友這方面，許贊并沒有花很多心思，他們都是能夠讓放松的人。

但此刻，再不上心，也察覺了孟笑晗的用意。

在給許贊和陸行舟制造機會。

那晚的話說得再心再敞亮再鏗鏘有力，三人行的友誼終究還是保不了質。

許贊輕而長地嘆了口氣。拿起手機，編輯了一條微信發給陸行舟。

“壽星公，抱歉抱歉，我妹妹突然發燒，我得帶去醫院，今晚不能參加你的生日會，改天請你吃飯賠罪。”

許贊握著手機坐在沙發上，很久很久，都沒有得到回復。

會所的包廂里，朋友們陸續到了，陸行舟顯然心收拾過自己，帥氣人，正在細細和服務生代酒水和菜品，手機震起來。

他拿起來看了一眼，原本容煥發的臉一霎那暗淡下去。

服務生等了一會兒，輕聲詢問：“陸先生，還有別的吩咐嗎？”

陸行舟回神，朝他勉強笑了笑：“沒有，你看著辦吧。”

那之后的整場聚會，陸行舟都興致缺缺，只是不能拂了朋友們的好意，強歡笑罷了。

酒倒是喝了不，一杯接一杯，來者不拒。

在場的朋友中有關系親近的，知道他的心事，紛紛過來拍拍他肩膀，和他沉默地一杯。

酒愁腸，陸行舟很快便醺醺然。

朋友們商量著送他回去，有服務員敲門進來：“樓上已經給陸先生開好房間了，我扶他上去吧。”

朋友們猜到大概是孟笑晗早有安排，沒有多想，有親近的兄弟還拍著已經垂著頭意識模糊的陸行舟打趣，讓他不如“憐取眼前人”。

大家都喝得不，陸行舟又是大男人，便把他給了服務員，紛紛離開了。

服務員扶著陸行舟走出包廂，走到拐角和一個穿著服務員短制服的人匯合，兩人低低談了幾句，一起走向電梯。

*

同一時間，霍廷昀正在律所開線上會議，程實走進來，湊近他低聲音道：“霍先生，霍晉名下新開的那家會所，今天晚上有點況。”

霍廷昀盯著屏幕，心明顯不好：“隨便，我沒時間管那麼多閑事。”

程實頓了頓，又彎腰附耳說了幾句話，這次一點都聽不見了。

霍廷昀皺一皺眉：“那種人怎麼讓混進去的？”

“是個生面孔，據說是剛從外地過來的。”程實道。

“許贊和孟笑晗都不在，而陸行舟喝醉了？”霍廷昀語氣淡淡。

程實點點頭：“已經不省人事了。”

霍廷昀輕哼一聲，幾分輕蔑，又有幾分愉悅，卻沒有馬上說話。

他了眉心，眼前都是許贊眉尖輕蹙憂心忡忡的樣子，片刻后才道：“會所的人給孟笑晗打電話，就說陸行舟喝醉了，讓過來接一下。”

*

孟笑晗正在夜跑，接到電話服也來不及換就趕過來，但包房里已經空了，問服務員也都說沒看到陸行舟。

孟笑晗思索一下，坐電梯到樓上的客房找了一圈也無果。

剛想重新下樓去，突然聽見邊一扇虛掩的門里，傳出陸行舟斷續而虛弱的聲音。

“你是誰……別我……走開……”

推開門，看見一個服務員模樣的人坐在床邊，正在給陸行舟服，自己上的制服扣子解到肚臍，里面里波濤洶涌，一覽無余。

“你在干什麼？”孟笑晗冷冷地問。

那人嚇了一跳，站起來：“我在，我在幫陸先生服，他剛剛鬧得厲害，吐上了。”趕系上自己服扣子。

孟笑晗瞥了一眼，陸行舟前確實有嘔吐的痕跡。

“行了，你出去吧，客房送幾瓶礦泉水來。”孟笑晗打發了人，湊過去觀察陸行舟況。

*

同一時間，又有另外一個男人接到了電話。

“我不是說過輕易不要給我打電話麼？”他從宴會廳里走出來，語氣森冷。

“先生，是……有急事，”人的聲音戰戰兢兢，“本來一切都進行得好好的，不知怎麼回事，笑晗小姐突然來了，把我找的人趕出去了。現在房間里就剩和那個姓陸的小子……”

男人皺著眉沉默。

“先生，咱們今晚這局……還做麼？要不，再找機會？”人試探著問。

男人沉默了足有一分鐘，淡淡開口：“不是每件事，都有下次機會。照做。”

*

孟笑晗幫陸行舟把臟服了，絞了熱巾胡幫他了幾下膛，又累又有點害臊，扔了巾，擰開一瓶服務員剛剛送來的小瓶礦泉水，仰頭咕咚咕咚喝掉一瓶。

后面的事，就沒了記憶。

*

霍廷昀的國際會一開就開到凌晨，程實又來了，神有點著急。

霍廷昀不耐煩地瞥他一眼：“又怎麼了？孟笑晗沒去？”

“去了。進了客房一直沒出來。”程實答。

霍廷昀摘下耳機，眉頭擰起來。

“更邪門兒的是，有人又給許小姐打了電話，過去接人。”程實迅速道。

霍廷昀聞言瞳仁一，扔了耳機，起出門。

*

許贊接到短信的時候，都已經上床躺下了，只是還沒睡著。

是孟笑晗的號碼：“許贊，來會所接我一下，喝多了，好難。房間2108”

許贊有點納悶，不是沒去陸行舟的生日會嗎？后來又改主意了？

但無論如何好姐妹求上門來，也不能置之不理，許贊認命地換好服，了個車開到會所去。

已是凌晨三點，會所里也安靜許多，前臺也不見人。

許贊坐電梯到二樓，東張西地找房間號。

好不容易找到2108房間，門卡在門上，拿起來剛要開門，后傳來極速的腳步聲。

“許贊，不想傷心就別開那扇門。”一只大手拉住門把手。

許贊茫然地回頭，是霍廷昀。

“什麼？”許贊莫名其妙。

霍廷昀拉一把，將的臉按在自己懷里，朝后的程實示意：“先進去收拾一下。”

門開了，里面安安靜靜聽不到聲音，許贊擔心孟笑晗，在霍廷昀懷里大力掙扎，拳打腳踢：“你放開我，你有病啊？我是來找笑晗的……”

使出了吃的力氣，左右轉頭，到底瞥見了一眼，然后便僵在了原地。

程實蓋床單的作慢了一秒。

房間正對門的大床上，兩個白花花的，糾纏在一起沉睡著，姿勢十分曖昧香艷。

許贊被霍廷昀送回了家，渾渾噩噩，回不過神。

剛剛瞥到的那一眼始終在眼前晃。那是悉的兩張臉，可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將他們和自己的兩個至好友重合。

很明顯，這是故意讓看到的一幕。

霍廷昀把送到樓下，看著走進單元門，又看著慢慢走出來。

許贊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仰頭看著他，輕聲問：“霍廷昀，我只問這一次，今天這件事，和你有沒有關系？”

眼里還盛著茫然，但也有幾分“只要你說我就信”的莫名信任。

霍廷昀深深著，平靜回答：“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