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襟今天躺了大半天。
陸老爺子和陸老太太那里是瞞不住的,特意過來看他,見他沒事才放心。
他這一天沒怎麼吃東西,傍晚周姨給他煮了面送到房間。
陸襟對周姨說:“不用特意送來,我已經差不多好了。”
周姨:“沒事。老爺子老太太今晚都不吃,棠棠也不在家。總歸你出房間也是一個人吃飯。”
陸襟:“——棠棠出去了?”
“棠棠下午就出去了,晚上也在外面。”
周姨催促說:“快吃吧小祖宗,以后別這樣作踐自己了,昨晚真是把我嚇一跳。”
陸襟笑了笑,“知道了,以后不嚇您了。”
周姨:“真能知道就好啦。”
晚上七點多,何嘉煜和時瑀來看陸襟。
見陸襟狀態好多了,何嘉煜是放心了。
但問陸襟昨天怎麼了,陸襟就是不說。
何嘉煜知道他的脾氣,不想說的就是不會說,也沒再問。
他換了個話題,說:“昨晚你是跟許妹妹一起回來的,你知道吧?”
陸襟:“知道。”
“看來你沒喝太多,沒折騰,那還好。”何嘉煜開玩笑說,“就許妹妹那脾氣,我都怕半路把你扔下去,不帶你。”
陸襟倦怠地跟著笑了一聲,又說:“的脾氣怎麼了?的脾氣好的。”
何嘉煜頓了一下,懷疑自己聽錯了。
許妹妹那叛逆的脾氣不是他自己說的嗎?
他“嘿嘿”一笑,好奇地問:“阿襟,昨晚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陸襟想起昨晚的長廊,想起溫有力的注視和的話。
他說:“沒什麼。”
何嘉煜正用手肘拱著時瑀,說:“怎麼可能沒什麼。”
又聽陸襟說:“明天或者后天組個局,多幾個生,最好把郁熙悅來。”
何嘉煜“嘖”了一聲,“要郁熙悅,是為了許妹妹吧?陸大爺,你終于要出手啦?”
本來他只是開玩笑一問,沒想到陸襟竟然沒有否認。
何嘉煜驚得“臥槽”了一聲。
陸襟:“看什麼看。”
何嘉煜當然要看了。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他太了解陸襟了。
他是那種從來不會主的人,別說跟他一起的生都是上趕著的了。就連小時候他們能為朋友,也是他先找他說的話。
小時候他們還沒為朋友的時候,有很長一段時間,何嘉煜都覺得,這人怎麼這麼冷啊,裝的吧。
后來為朋友他才知道,他一直這樣。
他就像座孤島,從來不會去主靠近別人,消極的。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或者說,昨晚許妹妹到底做了什麼,讓他愿意放下架子去人家的冷臉了。
“阿襟,那漫詩呢?”時瑀的聲音響起。
陸襟的表淡了一些,看向時瑀。
時瑀頓了頓,忽然有種被看穿的覺。
何嘉煜不知道時瑀為什麼這會兒突然提趙漫詩。
覺到氣氛不對,他打圓場:“漫詩早就是以前的事了,是自己放不下。我們再幫只會讓認不清現實,惹出更大的事——”
陸襟扯了扯角,“你喜歡就自己去追。”
何嘉煜愣住,看了看時瑀的表。
他一直以來都以為時瑀跟他一樣,幫漫詩是看在這麼多年朋友的分上。
原來時瑀喜歡漫詩。
怪不得他會因為梁沼說幾句閑話,就跟他打起來。
直到時瑀離開,何嘉煜還有點沒完全消化。
他打開微信,想給時瑀發消息,跟他說阿襟既然知道但一直沒說,就是不在意他做的那些事的,希他們還能是朋友。
他正要點開和時瑀的聊天界面,看見一個群不斷有新消息。
這個頻率像是有什麼大新聞。
何嘉煜點開群,往上翻了翻,指尖倏地一頓。
“阿襟——”
陸襟:“嗯?”
何嘉煜:“我看到有人說,談霽禮談了。”
消息傳得很快,好幾個群里都在說談霽禮談的事,尤其是生們討論得多。
說是談霽禮在今晚的聚會上自己說的。
但沒人知道方是誰。
何嘉煜找好幾個人打聽都說不知道。
但答案在他這里是呼之出的。
他看向陸襟。
陸襟臉上沒什麼表,卻讓人大氣都不敢。
何嘉煜小心翼翼地說:“或許是別人呢。要不然打給許妹妹問問?”
陸襟沒說話。
何嘉煜給許恩棠打語音電話。
提示音一遍一遍地響,直到自掛斷。
房間里恢復安靜,是種讓人呼吸不暢的安靜。
何嘉煜:“估計是在玩,沒看手機。”
他又說:“可能真的是別人。或者我問問郁宸?”
沒說話的陸襟忽然想到了什麼,起。
何嘉煜:“阿襟,你去哪兒?”
陸襟:“你先回去。”
**
何嘉煜走后,陸襟去了復園的監控室。
他想起來前幾天,有一天回來得很晚。
復園的監控記錄能保存一個月,他找到了大門口的監控,翻到那天凌晨的。
他從0點開始往后翻。
0點12分,一輛車出現在了視頻畫面里,來到他的車旁邊。
車停下后沒有人下來。
等了幾秒后,陸襟沒什麼耐心,往后拉進度條。
五分鐘過去了,車沒熄火,沒人從車上下來。
進度條拉到十幾分鐘,依舊沒有人下車。
陸襟握著鼠標的手骨節泛白,繼續把進度條往后拉。
進度條拉了很長一段,視頻里,副駕的車門終于被打開。
許恩棠從車上下來了。
這時候是0點40。
從車停下到下車,將近半個小時。
回來遇見他的時候,的臉泛紅,眼睛里也有水。
這半個小時能在車里做什麼?
視頻在被拖到0點40后,繼續自播放著。
那輛車直接離開,主駕上的人沒下來。
那天送回來的是談霽禮。
陸襟倏然又想到五月下旬的一個晚上。
遇見時,說學累了出來走走。
五月下旬的監控還在。
記不清是哪天了,他一個晚上一個晚上地翻。
終于翻到有天晚上門口開來一輛車,和前幾天的一樣。
然后,許恩棠打開復園的大門,走下臺階。
主駕的人下車。
原來那天晚上談霽禮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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