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不溫不火地用著。

江寶瓷一個眼神，江布儂提心吊膽地起，捧著飲料杯：“姐夫，謝您這半年的照顧，過完年我就19了，也知道怎麼去賺錢了，以后就不麻煩姐夫再安排人過來了。”

深鞠一躬：“謝謝！”

“......”賀京準莫名其妙，削薄的指尖點點桌面，“你謝我做什麼。”

江布儂眼珠轉。

那該謝誰？

賀京準扯，聲音淡淡的，又帶著微妙的溫：“謝你姐，我哄開心。”

江寶瓷：“......”

“我姐讓我謝你，”江布儂誠實道，“要不，你倆商量一下，再決定讓我到底謝誰。”

江寶瓷讓坐下，扭臉看向旁邊：“你讓人準備的東西太貴重了，布布都沒拆過，等下你帶回去。”

“......”賀京準冷薄的眼中出小火苗，“請我吃飯，就為了這個？”

江寶瓷：“主要是謝。”

賀京準把筷子放下，淡聲：“那你換個方式吧。”

“......”

餐廳靜寂片刻。

像是想好了，賀京準輕嗤，不疾不徐道：“你算算多錢，列個單，然后，每天手機轉我二十，還完為止。”

“......”江寶瓷有些無語，“干嘛這麼麻煩，你想折現，我一把給你結清。”

“我偏不清，”賀京準調子冷沉幾度，“就二十，多了不要。”

“......”

神經。

買給江布儂的東西說多不多，說也不，零零總總十幾萬，每天還二十，還到土。

仰仗前些年被追債的難過，江寶瓷可煩死還債的覺了。

“東西在這，”江寶瓷不耐，“你要就拿回去，不要就歸我了，要錢沒有。”

誰跟他天天二十，要忘了呢？

話落，賀京準鋒利的眉舒展開，好似漫不經心：“你自己說的，我很忙，別再拿這事打擾我。”

江寶瓷面無表，跟江布儂說：“歸你了，拿著玩去吧。”

“......”江布儂點頭，不忍直視這兩人的相。

真是天塌了，有他們的頂著。

看誰得過誰。

飯后，趁江寶瓷端碗盤進廚房的功夫，江布儂好心提醒：“姐夫，其實，你可以示個弱。”

“......”賀京準眼睫一掀，“什麼意思？”

“我姐吃不吃，”江布儂說，“考驗你演技的時候到了。”

賀京準默了默。

什麼意思。

示弱？

裝乖？

這不就是江寶瓷曾說過的“小狗”嗎？

江寶瓷洗完手出來，賀京準拔如竹地站著，尋思幾秒，別別扭扭的：“我胳膊疼。”

“......”江寶瓷愣住，“怎麼會疼？你沒用這手拿重吧？”

賀京準耳朵紅著，搖頭。

江寶瓷垂眼，纖細的手指頭在他手臂東、西。

作輕輕的，生怕重一點二次傷到他：“這里疼嗎？”

兩人距離極近，賀京準目不轉睛，盯著頭頂的發旋，迷地深嗅：“嗯。”

“......”江寶瓷抬頭，撞進他眼底，“你嗯什麼嗯，我的是手背，傷的是手肘。”

賀京準嚨發，連忙別開，著意低咳。

看吧看吧。

跟裝乖本沒用。

一秒識破你的計。

江寶瓷沒好氣：“你跟江布儂學一些鬼主意，我看著長大，你猜我懂不懂？”

賀京準肩膀，嚨里低低滾出笑。

江寶瓷不搭理他，進臥室找手機充電。

賀京準跟了進去，用腳尖帶上門。

“剛才人多，沒方便問，”他自然而親昵，“下午被什麼事拖住了？”

連接他都能忘記。

江寶瓷把手機上：“歐昆，想私下解決歐蔓蘭的事。”

“......”賀京準眉骨稍沉，迫人的氣場不經意了出來，“然后呢？”

江寶瓷：“他讓我接管歐家。”

“......”

江寶瓷站直，向他：“說給我招個優秀的丈夫贅。”

這個臥室不大，一盞頂燈將四周映的一覽無余。

賀京準死死盯住，尖銳的結輕滾，像是在害怕，又像是張，了幾下，勉強開口：“然后？”

“我覺得可以考慮，”江寶瓷聳聳鼻翼，“畢竟，我也不想努力了。”

話落，男人以不可抵擋的速度靠近，仿佛在捕獵狀態，兇猛又直接，單手將摁到墻上。

“你再說？”他眼眶發紅，氣息焦灼。

墻壁的涼意順著浸后背，江寶瓷被錮在有限的空間，昂高腦袋，饒有興致的跟他對視。

時間被拉到漫長。

最初的慌過后，賀京準捕捉到眼中的促狹，一顆心被皺，又扯平，再生出想揍一頓的沖。

“江二寶！”他斥道。

“我有病啊我跟他合作，”江寶瓷理直氣壯，“他連親兒都能放棄，他要在乎我爸，早在我爸去世時就該把我們接來了。”

又不傻。

一旦接歐昆的提議，會再次淪為別人的棋子。

現在的生活自由又松弛，每一天都是快樂又充滿希的。

才不會自投羅網。

賀京準膛起伏，手臂繃出線條漂亮的，抓著后頸不松。

氣大了。

江寶瓷緘默半秒，訥訥道：“你最近火氣有點兇，聽說生吃苦瓜可以...唔——”

男人突然放大的臉占據所有視野，來勢洶洶地堵住。

剩下未出口的話盡數被吞了進去。

急促的呼吸將溫度升高，江寶瓷只覺得疼，男人吻的肆意又迫切，侵占將理智與推拒割裂，為不自掏出一塊空隙。

松開時，賀京準意猶未盡，鼻尖抵住的，尚帶著惱火的啞音：“贅可以，只能是我。”

這話霸道的可以。

江寶瓷覺瓣腫了，說話有種控制不住的嘟嘟：“明天給你送一車苦瓜。”

全當欠他的禮了。

賀京準若有所思：“能對著苦瓜許愿嗎？”

“......”江寶瓷失速的心跳還未平穩，“心誠應該可以的吧。”

說到這，掀高眼睫，提道：“你苦瓜趕幫你把斷手長好，這吊著，怪好笑的。”

腦袋剛才差點鉆進去，跟上吊似的。

賀京準垂眼，凝住：“我想許個別的。”

“什麼？”

賀京準單手收腰：“想要江二寶來泡我。”

“......”

賀京準：“能實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