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空氣似乎都陷了沉寂。

    季雋看著季牧野的眼睛，一字一頓，語氣堅定道，“我雖然輸了，但我從不後悔當初做的那些事，愚昧無知的人就不該存活在這個世界上，惡劣的基因就不該延續。”

    “季牧野，你信不信……現在的你，終究會變未來的我。”

    季牧野眸幽深，冷冷凝視著麵前死不悔改的席雋，聲音沉穩道，“我，永遠不會變你。”

    席雋大笑，“不，你會的。”

    “當你看到那些無知愚昧的蠢貨，仗著不需要承認責任的年紀，潑皮無賴的發瘋，去試探規則，去傷害你的人和孩子，而你肩膀上的天平卻注定你無法傾向一邊時，你就會變我。”

    他的眼神太過篤定，角的笑容也跟著放大，道，“季牧野，我已經看到你變我的樣子了，真的……很彩。”

    季牧野黑的眸子裏凝聚起寒霜，平靜地看著席雋被帶走的背影。

    後續的一切審判，由於席雋的份特殊，過程並沒有公開，但席家從此在北城沒落已經是事實。

    韓溺鵑發臭的被鄰居聞到異味，莊甜殺人的事再也沒有了遮掩。

    跟在席雋邊幾十年的程書，同樣沒有逃過法律的製裁。

    他曾提出想要見程蒼，這個他唯一的兒子，但被程蒼拒絕了，就像當年他拒絕跟程書回北城過好日子一樣堅定。

    所有惡人都接了法律的製裁，黑暗終究戰勝不了明。

    一切終於塵埃落定。

    -

    ZN實驗室的事，經過多方麵的調查，也證實了那一切都是律師夫婦故意使壞栽贓，慕斯師姐治病的作流程以及用藥，並沒有問題。

    景徵在陸糯糯緒穩定之後，也回到了C國繼續當醫生。

    耗子經過全方位的調養已經康複，人也從C國回到了國，和親哥哥商律行生活在一起。

    兩個人都改回了原本的名字：雁千逸、雁千禮。

    傅君珩則暫時留在了C國，打理養父給他的龐大資產，還有複雜的勢力。

    從小在富縣長大的程蒼，現在主要負責ZN實驗基地的安保工作，確保裏麵每一位珍貴科研人員的生命安全。

    而季牧野經過席雋這次的事之後，讓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的實力和韌勁。

    他後續工作越發忙碌，隻能偶爾時間去看三個孩子。

    臨近年關。

    陸夕檸在理完北城的事後，決定回一趟京州，母親長眠在那裏。

    先帶三個孩子去見了蘇靖國，三兄妹和外曾祖父進行了儀式滿滿的告別。

    那天，雁千逸和雁千禮也來拜訪自己父親的恩師，剛好和陸夕檸他們撞到了一塊。

    經過媽媽的陪伴和照顧，陸糯糯的緒逐漸平複，又變了萌的小團子一枚。

    看到許久不見的雁千逸，撒開朝他跑過去。

    “耗子叔叔～糯糯糯好想你呀～”

    過去喜歡待在屋、不喜出門的孤僻年，在和親哥哥相的這段時間，逐漸打開了心扉，開始嚐試和外界流。

    他看著下朝自己奔來的小團子，緩緩蹲下，張開雙臂，“叔叔也很想糯糯。”

    陸夕檸和他打了招呼，了兒的頭，笑著說道，“糯糯，以後不能喊耗子叔叔了，得喊雁叔叔。”

    “為什麽呀？”小團子漂亮的大眼睛裏充滿不解。

    雁千逸忙道，“檸姐，沒事的，糯糯願意喊什麽就喊什麽。”

    陸夕檸從他懷裏接過兒，看著雁千逸的目和又不失關懷，解釋道，“因為……叔叔已經找到家了。”

    陸糯糯似懂非懂點點頭，揚起笑臉對雁千逸改口喊道，“雁叔叔～你回家後還會陪我玩嗎？”

    雁千逸眼眶微紅：“會，當然會，叔叔還給你準備了好多新玩。”

    陸夕檸目越過他看向後的商律行，準確來說，現在該雁千禮，抱著兒說道，“你們是來找老爺子的吧？他在裏麵。”

    季朝和季則看到他們過來，非常有眼力見地從屋出來。

    雙胞胎兄弟一左一右牽著妹妹的手，小團子在兩個哥哥中間蹦蹦跳跳。

    回頭看向後的陸夕檸，說道，“媽媽快來。”

    陸夕檸跟在孩子們後，對上三兄妹同時回頭的目，角微揚，“來了。”

    路過顧家院子門口。

    小團子看到正在和顧老爺子下棋的顧溯川，熱地和他打招呼，笑嗬嗬道，“小川哥哥，糯糯要回家啦，來和你說掰掰喔。”

    聽到說要走，顧溯川有些失落。

    陸夕檸和顧老爺子打了招呼，看兒和顧溯川聊得認真，沒有打斷，直到看到陸糯糯把脖子上的吊墜送給了他，眸深邃，若有所思看著顧溯川，這孩子確實長得很漂亮。

    等陸糯糯和朋友告別，陸夕檸才帶著和兩個兒子離開，隻是們剛離開顧家，就看到了看到一休閑服的季牧野，等候在車旁。

    季則率先開口：“爸爸——”

    他迫不及待朝著季牧野跑過去。

    季朝牽著妹妹的手跟在後，他的上已經有了季牧野子沉穩的影子。

    冬日暖下，季牧野輕靠著車門，姿態慵懶隨，他轉頭看向飛奔過來的小兒子，開口叮囑道，“跑慢點。”

    不知不覺，兩個兒子長高了不。

    兩個哥哥和爸爸說話的時候，陸糯糯就乖巧站在旁邊，不打擾他們聊天。

    季牧野目放在兒的上，嗓音低沉又和，對說道，“糯糯，來爸爸這裏。”

    小團子剛到他麵前，就被他抱了起來，兩蹬了蹬，再次會到了旱地起飛的覺。

    突然對著季牧野嗅了嗅。

    季牧野好奇問：“糯糯在聞什麽？”

    “聞……爸爸有沒有傷。”的小鼻子可靈敏啦，能很快聞到傷藥的味道。

    他聞言失笑：“爸爸沒有傷。”

    等和三個孩子聊完，季牧野才將目落在陸夕檸的上，依舊和他保持著客套的距離，視線一直集中在三個孩子的上。

    季牧野：“我送你們回京州。”

    他的話音剛落下，季則就發出了喜悅的歡呼，“好耶！爸爸可以和我們一起回去咯。”

    季朝和季則也已經很久沒有回京州，看季老爺子，心裏很是想念他。

    另外，陸糯糯認下季牧野這個親生父親後，也還沒有正式回季家見過季老爺子，還沒有喊過一聲：曾爺爺。

    季牧野這次想帶兒回去一趟，認祖歸宗，更想公開介紹兒的份。

    聽到季則開心的呼喊，陸夕檸視線掠過兩個兒子臉上的喜悅，衝季牧野點了點頭。

    隻不過……

    回到京州之後。

    陸夕檸獨自帶三個孩子去掃墓，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都和母親代了一遍。

    “媽，我現在幸福的。”

    有自己的事業，有三個乖巧的孩子，還有一群普通家人般的朋友……

    “我也會一直幸福下去。”陸夕檸看著墓碑上笑容溫婉的人，聲音堅定充滿力量。

    帶著三個孩子離開。

    突然，陸糯糯看到了不遠樹下站著一個悉的影，了眼睛，再看過去時，那邊卻什麽影子都沒有了。

    商檠看著陸夕檸離開的背影，直到徹底看不見才從樹後出來，拄著拐杖，手裏捧著一束陸夕檸母親最喜歡的鮮花，來到了的墓碑前。

    長久的沉默過後，他眼眶潤，眼神鎖在墓碑上的照片，這張陌生又悉的臉。

    “謝謝你，願意生下我們的兒。”

    “嫣嫣，我好像一直還欠你一句對不起，這輩子是我欺騙你在先，對不起，今生所有的苦，我都可以咽下去，但下輩子，能不能再給我一個機會？”

    墓碑前，刻著一句話：

    今生同眠，來生不離不棄。

    風吹來了一片樹葉，恰好落在「不」上。

    商檠淚水無聲，這輩子他永失所，親生兒和三個外孫也都不認他。

    兜兜轉轉，他還是孤一個人。

    -

    陸夕檸帶著兒和兒子來到墓園停車場時，那輛悉的黑邁赫已經等候在此。

    按照和季牧野的約定，今晚三個孩子要跟他一起回季家吃飯，還要在季家住一晚。

    季牧野從後車門下來，季朝和季則練坐上車，陸糯糯依依不舍從媽媽的懷裏，轉移到了爸爸的懷裏。

    “糯糯，要乖乖聽爸爸的話，知道嗎？”

    陸夕檸不擔心從小在季家長大的兩個兒子，主要叮囑兒，畢竟第一次去季家的經曆並不好。

    小團子點頭：“媽媽，糯糯知道啦～”

    季牧野抱兒的手了，嗓子有些，沉片刻才開口，“你真不跟我們回去？”

    仔細聽，聲音裏還有一的張。

    陸夕檸笑著搖搖頭，“不了。”

    季牧野也笑了笑，仿佛終於卸下重負，回了聲好。

    此時，陸夕檸的手機鈴聲響起，看到明鳶的來電，把屏幕轉向他，眼底星熠熠。

    “我得去陪新娘子試婚紗。”

    明鳶在經曆了蘇霆那段短暫又糟糕的婚姻後，終於遇到了滿心滿眼都是的安丞，他對的意從未掩藏，兩個人也即將步婚姻。

    “乖寶，媽媽明天早上來接你們。”

    陸夕檸親了親兒，和兩個兒子告別。

    轉朝著不遠的紅跑車走去，背影自信又明，就像那燦爛的車一樣耀眼。

    剛要上車。

    陸夕檸又聽到季牧野喊自己的名字。

    轉頭看向不遠抱著兒的男人，剛才沒聽清他後麵的話，問道，“什麽？”

    季牧野：“替我帶一句祝福。”

    他是蘇霆的好友，可此刻是真心祝福。

    陸夕檸眼底神微怔，隨後出一抹釋然的微笑，朝他揚了揚手裏的車鑰匙。

    絢麗的紅跑車，先一步從停車場離開，奔向充滿無限可能的未來。

    ……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