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無塵你就是個瘋子！”顧翩翩忍無可忍地斥罵道。

玉無塵也不反駁，堂堂攝政王本是個殺人如麻的玉閻王，可此刻他卻捂著傷口，揚起那張俊脆弱的面容，可憐兮兮地看著顧翩翩。

“若是罵得不解氣，你可還可以打本王幾拳。”玉無塵坐直，當真等著被打。

顧翩翩白了他一眼，嘟囔：“我打傷你，連累的還不是我？”

既然走不了，顧翩翩便坐下去，斂眸沉思。

“皇上不惜用刺客刺殺來試探，是否因為你去株洲城一事？”

在龍元帝眼中，玉無塵中西域尸毒，又是重傷剛醒沒多久，虛弱至極，可玉無塵同一起前往株洲賑疫，還平安無事地回來。

當時有蕭承九還有岑越等人，他們之中必然有人是龍元帝的眼線。

去株洲城前，龍元帝就曾幾次暗示對玉無塵出手，如今株洲瘟疫結束，玉無塵不僅沒有病倒在株洲城，反而還了株洲百姓眼中的英雄，獲得民心，龍元帝必然惱恨。

玉無塵懶懶道：“是有這個原因，但也不全是。”

顧翩翩抿，當然知道不只是這個原因，但是玉無塵本可以不趟這趟渾水的。

抬眸看著玉無塵，猶豫一瞬低聲道：“王爺，你……”

玉無塵的眼睛看過來，琥珀的眸子映照燭火的而變得異常明亮：“若翩翩心中過意不去，便留在王府照顧本王。”

顧翩翩盯著他看：“如果我說不呢？”

玉無塵眼中的亮更大，他微微傾，眼睛凝視著顧翩翩：“翩翩，你在本王面前真的越來越大膽了。”

這不是玉無塵第一次這麼說，他如此問本是該生氣，可他面上神卻帶著一種顧翩翩看不懂的喜悅。

顧翩翩迅速后退，目看向別：“我現在是惠平縣主，可不是普通臣子之。”

玉無塵挑眉，哦了聲說：“也是，既然你這麼不怕本王，不如本王明日便同皇上要了你，讓你做本王的王妃。”

“不行！”

顧翩翩當然知道玉無塵可以這麼做，可這絕對不是想要的，玉無塵不懼龍元帝，不懼蕭家，但必須考慮顧家和蕭家。

要的是龍元帝親自下旨解除這樁婚約，如此蕭家才不會借機生事，在朝堂上參顧沉江，為顧家帶來禍事！

“你不愿嫁給本王？”玉無塵眸微沉，聲音淡漠。

顧翩翩斂眸，回道：“是。”

“你還想著蕭承九？”玉無塵的面容驟然冷，連聲音都著一森寒。

顧翩翩冷道：“我沒有想他，也不會嫁給他。”

“那本王將你要來，讓你為本王的王妃，有何不可？”玉無塵道。

實則這種想法，玉無塵早在去株洲城前便有了。

他從未將蕭承九看在眼中，莫說顧翩翩現在只是蕭承九的未婚妻，即便是他們二人婚，他若要人，亦不會懼蕭府。

“你不是說要報答本王嗎？還要為本王尋一條生路？”玉無塵那雙琥珀眼眸中，充滿了侵略。

這讓顧翩翩心中擔憂，正視玉無塵，神認真道：“玉無塵，你不可以這麼做。”

玉無塵可以什麼都不顧，可以無視圣旨，無視天下人的口誅筆伐，但不能無視。

如果玉無塵這麼做，那麼的爹娘必會為眾矢之的，重生一次，是要改變爹娘命運，而不是讓他們陷危險之中。

這也是為何甘愿冒險在宮中施展醫，做龍元帝的眼線，因為只有這樣，才能退掉婚約。

玉無塵目幽深沉靜，他斂下的眸中深浮現一嗜之，卻轉瞬即逝。

“本王答應過顧將軍，會護你周全。”玉無塵緩緩道：“你為本王王妃，本王自然會護你和顧家周全。”

顧翩翩抿，知道玉無塵現在有這個能力，可往后呢？玉無塵的命運仍是未知數，又如何保護顧家呢？

顧翩翩不能將自己家人的命運，托付給玉無塵，因為玉無塵他將來亦會兇險萬分。

可是這些事，能告訴玉無塵嗎？只怕告訴他，他會一笑而過，笑杞人憂天，畢竟這個世界是一本書，本就有些荒唐。

“玉無塵。”顧翩翩低眸，低聲道：“有些事我還是想要自己做。”

室寂靜無聲，只有燭微微晃。

玉無塵的眼睛直直看著眼前的姑娘，心底竭力制著那暴怒弒殺之意。

“本王不會讓你嫁給蕭承九。”

安靜中，玉無塵的聲音冰冷，威懾又霸道。

顧翩翩淡漠一笑：“我當然不會嫁給他。”

靜默片刻，終是玉無塵再次打破沉寂。

“本王傷只怕又要休養上好些時日，作為本王的大夫，你不能離開本王半步。”

顧翩翩翻了個白眼：“只怕明日皇上就會宣我進宮。”畢竟現在可是龍元帝安在玉無塵邊的殺手。

“他若問你何時對本王下手，你怎麼回答？”玉無塵饒有興致地問。

顧翩翩想了想說：“就說我要對攝政王下一種慢毒，如此不被王爺發現，又能殺了你，如何？”

玉無塵點頭贊許道：“是個好主意，若是翩翩對本王下毒，本王亦是甘愿。”

顧翩翩心頭悸一瞬，突然起：“王爺既然已經無事，那我先離開了。”

玉無塵一雙幽深的琥珀眼眸看著顧翩翩：“翩翩可是忘記輸給本王的事了？”

顧翩翩回過頭瞥著玉無塵：“當然沒忘，只是。”眼睛朝玉無塵肩上剛剛包扎好的傷口看了一眼，涼涼道：“王爺確定讓我留下？”

玉無塵不置可否，顧翩翩哼了聲：“只是我聞不得腥味，若是今晚睡不好，怕明日進宮說錯話，為了王爺你我之間的合作，王爺還是忍忍的好。”

話落，倒是沒有聽見玉無塵繼續讓留下。

顧翩翩提步要走，玉無塵的聲音再次傳來。

“住在本王的院中，不準離開，否則本王明日親自去顧府接人。”

顧翩翩咬牙，狠狠瞪了玉無塵一眼：“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