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棚這邊陷僵局，那頭的一點聲音，就把大家的注意力拉了過去。

沈歲心里正煩躁，皺起眉抬眼往對面看，便瞧見鄭清開人群走過來，胳膊上掛著件皮外套。

他今天穿著淡紫的V領T恤，那件深皮，跟他上這件服明顯不搭。

沈歲倒是眼尖，很快認出那服像是先前自己去領來的，跟自己這配套的男款。

大概是曼迪的尺碼跟池嶼不一樣，所以他的服另外搭配，沒有用這件皮。

鄭清過來后直接走到影棚前側，對著攝影師說：“先別拍了，沈歲這帕再等等，池嶼已經進去做妝造，很快就過來。”

“池嶼來了？”攝影師搞不清狀況，轉頭去看PD，“你們不是說，今天換模特嗎？”

“是啊，之前是這樣安排的。”PD也沒收到任何通知，現在也是滿頭霧水，走過去問鄭清，“你們不是有別的檔期，說回頭補拍，再技合？”

“檔期改了。”鄭清說，“反正擇日不如撞日，就不另外麻煩一趟。你先安排一下，讓替模特先走吧，不需要了。”

確實突然的，這種況基本很發生。

攝影師倒是無所謂，品牌方和節目組給錢就行，他拍誰都是拍。

PD想了想，轉頭看了眼站在那頭的尹黛，像是尋求意見。

尹黛雖是廣告商，但選用模特的事有話語權，見PD投來詢問的眼神，勾了下角，沒作聲。

這反應算是默許，PD見狀也沒什麼好糾結的。畢竟池嶼的咖位擺在那兒，他來拍攝廣告，就是白撿的流量。

況且，池嶼背后是資本，他可得罪不起。

“那就這樣吧。你們去后面準備，先讓攝影師拍下一個模特。”

沈歲聽見他們的談話，繃的神稍微松懈了一些，最起碼，不用跟曼迪在一起拍照了。

都不敢講，曼迪剛才著的時候，真的近得不能再近，著的地方，還有意無意地蹭了下。

要不是人多，真的就發作了。

曼迪離場的時候，回頭看了沈歲幾眼，似乎覺得沒有合作功，有些可惜。

沈歲沒去搭理他，再轉眼，鄭清已經走到面前。

他猶豫了一下，把胳膊上的皮遞過來，“現在不用拍攝，先遮一遮，去旁邊休息吧。”

這子真的太短了，自己上的小皮裹得嚴實，但下面的皮卻不怎麼方便，幾乎到了一不留神就要走的程度。

“……謝謝。”沈歲接過服，抖開圍在腰上，把袖子在前面打了個結。

這樣終于好點了。

跟著鄭清往外走，路過尹黛邊時，聽到極輕的笑了下，似乎在嘲笑的拘謹。

沈歲把當空氣，眼神都沒給半個，想著拍攝也就那麼十來分鐘，堅持一下，熬過去就好。

但轉念一想，等下還是要見到池嶼，先前那點復雜的心，頓時又開始浮上來。

“想什麼呢？”鄭清遞了瓶礦泉水給，察覺沈歲在走神，低聲音問：“怎麼了，是不是他們欺負你了？”

“沒有。”沈歲接過水，勉強扯了個笑，“既然是工作，遇到困難總得克服。剛才你要是沒來，或許我已經跟他們掰頭了。”

那長相，瞧著是清純白花那一掛，鄭清想不到，竟然還會有這種想法。

“沒事就好。”鄭清漾開角，懸著的心徹底放下。

之前酒局的事，他算是了解的，這回聽聞廣告商是尹黛，他們就推了活，直接折返拍攝現場。

還好來得及時，這邊沒出什麼岔子。不然池嶼那兒，他又該頭疼了。

不過奇怪的，這次沈歲竟然沒有問起池嶼，跟在這兒坐了十來分鐘，都沒見主再說一句話，有點過于安靜了。

鄭清還納悶著的反常，節目組的人突然過來，說池嶼已經換好服妝造，攝影那邊可以候場了。

沈歲緩緩吸了口氣，然后平靜地站起來，打算以平常心態繼續投工作。

回到攝影棚，上一組已經拍完離場。

池嶼站在布景前，小朱在旁邊給他調整發，余瞥見沈歲的影朝著這頭過來，他抬起眼睫，目微微一怔。

沈歲正好也迎上他的視線，兩人四目相對，突然就有點怯場，腳步跟著微不可查地停了一下。

好像認識以來，這麼生疏僵的氛圍，還是頭一次。

“歲姐。”池嶼微微一笑，主開口打招呼。

沈歲走到他旁邊，隔著小朱，不怎麼自然的了個笑容，“嗯，來了啊。”

就沒然后了。

小朱給池嶼倒騰完，收回手的時候愣了下，奇怪地看了看沈歲，“怎麼回事兒，你倆現在不是熱門CP嗎？幾天不見，沈小姐你社恐了？”

沈歲低頭躲避視線，沒有回應他的玩笑話。

小朱還想說什麼，池嶼推了他一把，揮了揮手，“好了，你去歇著吧，我們要工作了。”

攝影師調整好鏡頭，示意沈歲把腰上圍著的皮去了，這樣影響觀。

沈歲抿保持沉默，隔了一會兒，才是慢吞吞地取下那件用來遮擋的男士皮。

之前過來的時候，服裹得很嚴實，池嶼本來打算去接下的那件外套，無意中往上瞟了一眼，心臟猛地一震，出去的手沒夠住，皮掉在了地上。

“抱歉。”他有些慌地把服撿起來，眼睛卻不知道往哪里放，整個人顯得很僵，兩邊耳瞬間變得通紅。

沈歲也好不到哪兒去，很不自在，站在那兒不敢靠近，整個人尷尬得不行。

“你們這些藝人，都這麼不專業的嗎？”攝影師不耐煩，見兩人磨磨唧唧半天沒站在一起，忍不住催促道。

其他人都在等著他們拍完，好早點收工下班，沈歲吸了口氣，往池嶼邊走了一步。

距離一下拉近，上淡淡的香水味撲面而來，池嶼單手拎著皮，抿偏開了頭。

他們倆這毫無流的樣子，攝影師又不滿意了，放下相機，指點他們站位，“池嶼別站著不，摟住孩兒，注意表管理。還有沈小姐，這麼拘謹是拍不了大片的，學著放松自己。”

道理都懂，但實施起來就是沒那麼容易。

關鍵在于沈歲這服太了，池嶼從沒見過這樣的打扮，一想著要，甚至去摟住白皙細膩的腰，他手指尖都開始發燙。

明明之前一起跳舞時，也有不肢。

但這一回，怎麼就難得像是要登天。

他暗暗做了一會兒心理建設，才轉頭看向沈歲，紅著耳垂，試探的問：“歲姐，你能接麼？”

沈歲也猶豫了很久，勉強點頭，“嗯，拍完好收工了。”

達一致，池嶼才是靠過來，手臂往沈歲的后腰橫過去，虛虛的把環住。

的服腰，雪白的皮散發溫熱。

實際上，池嶼的手并沒有到，那個角度，剛好可以借位。

攝影師也不打算說什麼了，剛要摁快門，站在他后面的尹黛，忽然打斷道：“還不夠，覺不到位。”

指了指沈歲的服，淡淡開口：“你的領拉一下，服敞開，最好能掛在臂彎上，這樣拍出來更，才能吸引人。”

沈歲里面穿著的，就是那件宮廷束腰抹，材確實好，該有的地方都有料。

但要拍這種照片，接不了。

“我……”

“不可以。”

剛準備反駁，池嶼卻冷了臉，搶先一步開口拒絕，“這是正規節目，拍的也是正規海報。這服本來就已經違規了，你要是再提過分的要求，完全可以拒絕拍攝。”

尹黛沒想到池嶼會先反駁，覺得有趣，抱著胳膊道：“我是品牌負責人，廣告怎麼拍，由我決定。”

“你想吃司嗎？”池嶼擋在沈歲面前，目平靜，“藝人也有人自由權，你提這種要求，是不是有點太下liu？”

敢這麼當場懟尹黛的，在場也就只有池嶼。

尹黛表變了變，剛啟，PD連忙過來打圓場，“別吵別吵，讓他們自己決定吧。反正他們兩人就是熱度，不會砸你招牌就是。”

現場人多口雜，議論尹黛的人也不。

臉難看，目盯著沈歲，卻不再作聲。

池嶼不再理會別人，轉面向沈歲，把那件皮重新圍在腰上，抬眸看著，“別怕，一會兒我坐著，你就站后面，手搭著我肩膀拍吧。”

說完，他讓小朱拿了把椅子過來。

黑的鐵質餐椅被拉到中間，池嶼隨意坐下，解開幾顆領紐扣，兩條長自然敞開，眼神很快進狀態，散發著一種野、冷酷的不羈。

他每次進工作狀態，人就會和平時不太一樣。

沈歲后知后覺回神，知道池嶼已經準備好了，自己也趕走到后面，把手搭上他寬闊的肩。

有椅子遮擋，加上池嶼的形足夠高大，腰上的皮幾乎看不見。

兩個人一坐一站，表都管理得很好。

沈歲微揚下，的服被拍出了冷颯的高級，跟之前那種靡艷的味道，完全不一樣了。

這讓攝影師有些出乎意料，鏡頭鎖定他們，閃燈就沒停下來過。

尹黛在下面看著，臉越來越冷。

拿出手機，對著池嶼和沈歲拍了一張，翻出宋沉衍的微信，點擊發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