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異樣，像是掉進食里的一粒細沙。

可能不去細細咀嚼，本就無法察覺。

沈歲就是太在意了，太在意今天發生的這件事，太在意剛才宋岳庭對的那個眼神，太在意宋沉衍的反應。

所以哪怕宋沉衍依舊像往常那樣淡淡地跟說話，依舊表現得跟平時一樣。

但還是察覺出了一微妙的異樣。

只不過，沒有表現出來。

畢竟那種讓人到焦慮的緒，從來不適合拿出來分。

“好的，我知道啦。”沈歲也裝作輕松地笑了笑，彎著眼睛的模樣又乖又甜。

想起有人還在空腹開車，路過麥當勞的時候，特意下去買了份早餐帶給宋沉衍。

借著順路，在隔壁的藥店買了盒事后藥。

“給你。”沈歲回到車上，把裝著咖啡薯餅和培麥滿分的袋子遞給宋沉衍，“將就一下吧。你說的，不吃早飯容易低糖。”

宋沉衍在國外習慣了白人飯，面包三明治之類的，其實也常常當作早餐主食。

只是他的三明治里通常會加更營養的蛋白質，麥當勞這類的東西，基本上沒吃過。

但這是沈歲買的，是關心他的一種提現。

他不挑剔，掀開咖啡的飲口蓋，平靜如常地喝了口冰式。

放下杯子，余微轉，忽然瞄見沈歲在拆一盒藥。

還沒看清藥盒子上寫的是什麼，已經自己擰開礦泉水，把藥片吞下去了。

“吃的什麼藥？”宋沉衍微微蹙眉，手過去，拿手背探了探的額頭，“哪里不舒服麼？”

昨天晚上確實放縱的，生怕自己做得太過，的扛不住。

“啊，就…就是那個藥啊。”沈歲以為他會懂的，被額頭的時候，還愣了下。

果不其然，溫度是正常的。

宋沉衍收回手，干脆把手上的藥盒子拿過來。

只掃了一眼，他表明顯一怔，然后臉跟著微不可查地變了變，“這個藥，你經常吃？”

“也不是。”沈歲了鼻子，沒去看他，“就是……偶爾吃。畢竟為了保險起見嘛，雖然我這個質確實不太容易中招，但也不能拿人命開玩笑不是……”

以前一開始的時候，還會擔心宋沉衍以為沒吃藥。

會在事后耍花招，是用那種手段綁住他。

所以今天特意在他眼皮下，當面斷絕這種誤會和可能。

其實他們平時還是安全的，很有不做措施的況。

就算偶爾幾次臨時真空，宋沉衍也會克制得很到位，從不會弄到里面。

昨晚算是一時興起，花香月朗，微醺之余，彼此的熱不需要刻意按捺。

但這是宋沉衍第一次，看到沈歲在他面前吃這種藥。

“抱歉。”他深深吸了口氣，又呼出來，把手里的藥盒扁了，然后抬手了沈歲的后頸，帶著歉疚注視著的眼睛，“是我不對，下次不會這樣了。”

他很認真，語氣抑著很重的緒。

沈歲也是第一次見宋沉衍用這種眼神看著，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也沒那麼嚴重，你別……”

想說，別這樣看著我。

但話沒說完，宋沉衍右手著的脖子，讓往自己的方向前傾，然后湊過去，低頭親了一下。

“以后不要再吃了。”他指腹挲的后頸皮，聲音很沉，“我會多注意，但如果要是意外……可以生下來，我養得起。”

“……什麼？”沈歲這回被他嚇了一跳，猛地抬頭看他，“別開玩笑了，我們現在這個況……”

“怎麼了？”宋沉衍盯著，反倒是尤其的淡定。

“反正不行。”

沈歲別開頭躲避他的視線，抿了抿，試圖把問題剖開了解釋，“首先，我們什麼都還沒想好，也不能保證會有以后。其次，這個事不是那麼草率的問題，況且我現在是藝人，現階段還有很重要的工作，本沒有時間、也不會考慮這樣的事。”

一腦說了很多，其實思維是混的，字眼往外蹦的時候，大多數都是臨時的一些想法。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認，確實還沒做好那樣的準備。

甚至，都不知道能和宋沉衍走多遠。

雖然最近兩人是好的，方方面面都很融洽。

可一切都沒有定數，尤其是今天見到了宋沉衍的父親。

幾乎就是那麼一個普通又短暫的照面，讓瞬間清醒了許多。

也讓意識到，他們中還存在著很多的不確定。

宋沉衍沉默地看著，慢慢收回搭在后頸上的手，平靜地問：“所以，你并沒有想過跟我走下去？現在的我，只是你現階段的短擇？”

多麼相似的對話，只是兩人調換了位置。

而當壞人的那個，似乎變了。

“我沒有那樣想。”沈歲下意識抓住他的手，張了張，卻不知道要怎麼說才能不被誤會。

“嗯。”宋沉衍沒有回手，任由握著，依然直視著的眼睛，“但我是認真的。在我這邊，我有考慮以后，而且這個以后里，包含了你。”

好像自從他們這次和好，宋沉衍就不太吝嗇表達他的。

或者說，是他學會了表達。

而且幾乎每一次，每一次都讓沈歲對他的想法到震驚和詫異。

就像現在，沈歲呆呆的看著他，把他的話一點點逐字拆解，一時間還是有些無所適從。

不知道要怎麼去回應，他這樣認真而深刻的眼神。

最后先離視線的，是宋沉衍。

他看上去依舊面如常，一只手被沈歲握著，就用另只手打著方向盤，把車駛離這個地方。

沈歲一直握著那只手沒松，直到車停在公司樓下。

了宋沉衍手背，指腹過淡青的筋絡，看著他說：“我沒把你當作短擇，只是我希對待這段關系，要更慎重。”

“就好比，任何事都需要有一個過程。”

如果是的話，要像電影一樣，一節一節，一幀一幀，有完整的發展和歷程。

而不是沒有任何準備，突然進未知的階段。

沈歲想了想，又說：“我還在適應，還在嘗試接。而你，應該也有需要越的事。”

“嗯。”宋沉衍轉過頭，淡淡跟對視，似乎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去工作吧。其他的，回家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