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歲著只剩忙音的通話界面，還愣了一下。

好像距離上一次宋沉衍這樣掛電話，都已經過去久了。

以前那種找不到他，被他忽略冷落的覺，突然一下毫無征兆的涌上來。

像是埋在里的后癥，讓瞬間繃，心里有點難。

緩了幾秒，覺得不能先為主把事這樣想，于是深呼吸，再一次給他撥了電話。

這次嘟聲持續了很久，沈歲也沒掛斷的意思，坐在餐廳角落，耐著子慢慢地等。

眼瞧著快到自忙音的尾聲。

電話那頭，終于被接了起來。

“歲歲。”宋沉衍低沉磁的嗓音傳過來，約聽著不太對，有點清冷沉重。

“怎麼了？”沈歲攥著手，關切的問：“剛才沒接電話，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宋沉衍站在醫院會議室門口，抬手了眉心，往腕表上的時間掃了一眼，“臨時接了個轉院患者，下午要手，現在還在開會。”

所以剛才掛掉的電話，是因為在會議上，所以接不了。

就是這會兒，這個瞬間，沈歲整個人一下子就松懈下來。

有什麼東西從里飄出去了一樣，頓輕松的同時，竟然生出一種莫名的慶幸。

“怎麼，有事要跟我說麼？”宋沉衍再次低頭看了眼時間，“我只能出來兩分鐘，如果不是急事的話，晚上再談好嗎？”

當然是工作要，沈歲的事晚點談也沒關系，便笑著回答：“好，那我不打擾你了，咱們晚上再說。”

大抵是真的況急，宋沉衍“嗯”了一聲，就掛斷電話折回會議室，繼續為工作忙碌去了。

沈歲坐了會兒，忽然冷不仃自己笑了下，抬手抵著額頭遮住眼睛，搖了搖頭。

真奇怪，自己剛才為什麼會那樣想。

為什麼會覺得，宋沉衍又在躲？

尤其是得知他只是因為在開會所以才掛斷電話的時候，那種慶幸，那種“太好了原來不是那樣”的覺，讓忽然有點不是滋味。

因為，本來就不應該有那樣的想法。

庸人自擾，缺乏信任，在里不是什麼好事。

沈歲為自己剛才那瞬間的不淡定，遮住臉反省了十秒鐘。

然后把碗里的蔬菜吃掉，喝了兩口酸醒神的薄荷檸檬，從位置上站起來，打算找個空置的舞蹈室休息一下。

等電梯的時候，忽然有人在后面了一聲。

沈歲一回頭，就看到小朱提著一堆外賣走過來，大包小包的，手臂上還掛著幾袋。

微微睜大眼，著小朱手上的東西說：“今天你們團建嗎，怎麼點這麼多吃的？”

“那倒沒有，最近可忙了，哪有那個閑逸致。”

小朱笑呵呵地站在旁邊，順便把腕上的東西換個位置，免得自己被勒疼，“這不，嶼哥今天拍雜志，到現在還沒結束呢。都一上午了，工作人員也得陪著加班，他趁著中途休息給大家點了外賣，我負責幫忙帶上去。”

公司不許外來人員隨意進，單看小朱手上掛著的這些，看來助理的工作也不是那麼輕松容易。

“你去幾樓，我幫你拿點吧。”沈歲見他手腕都是勒出的印子，干脆搭把手，幫他提一些。

小朱也沒跟客氣，把咖啡和甜點讓拿著，跟一起走進電梯，“得虧今天遇到你啊歲姐，東西太多了，又沒誰有空跟我下來，我都怕一不小心把這些飲料打翻。”

“沒事，順路嘛。”

反正都在一個寫字樓，搭個電梯的功夫而已，沈歲晚幾分鐘去舞蹈室，也耽誤不了什麼。

“對了，你眼睛怎麼樣了？好了嗎？”小朱想起前陣子的消息，特意看了幾眼沈歲的臉。

“沒事，都已經好了。”沈歲被他盯著看，也沒覺得扭，大大方方地站著沒。

“你別說歲姐，近距離看，覺你的皮狀態比之前更好了。”

小朱年紀不大，又是那種長相清秀文氣的男孩兒，皮白白的，個子不算高，格倒是開朗。

之前跟池嶼一起準備舞臺那段時間，跟小朱也悉不。有次沈歲跟他聊護，結果他自己就能說大半個小時。

沈歲只當他甜，但孩子被夸皮好，當然會高興。

笑了笑，剛想說話，小朱卻忽然嘆了口氣，靠著電梯壁看著，“你沒事真的太好了，歲姐。當初你出事那幾天，嶼哥都基本睡不著覺，他想去醫院看你，但是又怕被拍到，只能通過婉姐問你的況，他那麼個大高個兒，那幾天都跟著瘦了一圈。”

沒想到，小朱會突然提起池嶼。

先前穆佳跟說，池嶼去過橫鎮找過幾次，拜托穆佳配合的工作。

當時沈歲還驚訝，因為住院的時候，池嶼并沒怎麼聯系過。

除了最開始的問候，還有網上幫說話。

小朱說的這些，本不清楚。

以為池嶼沒來醫院是在避嫌，但不知道，他其實擔心到睡不著覺。

沈歲不知道該怎麼接小朱的話，跟池嶼的關系，其實早就不像從前了。

“叮”的一聲，正好電梯到了。

小朱先走出去，沈歲在后面跟著出來，然后住了小朱，想把東西還給他。

“小朱，我一會兒還要去錄音，就不陪你進去了啊。”

小朱看了看右手邊近在咫尺的攝影室大門，扭頭又看向沈歲，疑道：“都到門口了，歲姐不進去跟嶼哥打個招呼？”

“不太方便吧。”沈歲不打算進去，朝小朱擺擺手，“里面在工作呢，我一個無關人員，就不進去打擾了。”

這回沒等小朱說話，已經轉去摁電梯按鈕了。

想了想，沈歲還是對小朱說了句：“對了，幫我跟他問個好吧。告訴他，我沒什麼事兒。”

小朱笑著點頭，拎著一堆東西飛快地進去了。

下午的工作，果然很累人。

因為先前落了進度，專輯這邊的錄制就剩沈歲的部分了。

一整個下午都在死磕錄音棚，晚餐的時候，方婉給帶了份蔬菜沙拉。

沈歲沒什麼胃口，但是一會兒有普拉提和舞蹈訓練，全都是力活。

沒什麼滋味的把沙拉吃完，想起了宋沉衍，這會兒，他應該也下班了吧。

于是沈歲給他發語音，問他忙完了麼，什麼時候去他父親那兒？

另一邊，庫里南行駛在京郊高速。

宋沉衍一熨燙整潔的西裝，領帶打得一不茍，此刻正坐在后排座位上，靠著椅背閉目養神。

手機震，消息提示音彈出來。

他緩緩睜眼，骨節分明的手指解開屏幕鎖，平靜地回復消息。

坐在旁邊的人，睨過他正在打字的指尖，捎著冷的姐音突然發出低笑。

“你還有這樣的時候？”

尹黛疊著一雙線條致的長，戴著珠寶戒指的手，輕輕平黑禮的邊，“我怎麼不知道，原來宋沉衍，竟然也會主跟人報備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