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沒有耐心試探彼此，連聲線都充滿迫。

尹黛手上還抓著他的西裝，酒紅貓眼甲片深深陷布料，劃出了幾道明顯的褶皺，“你覺得會是誰的？或者說，還能是誰的？”

“我沒有興趣在這兒跟你浪費時間。”宋沉衍居高臨下地注視著尹黛，他要的是答案，不是棱模兩可的玩笑，“我最后問你一次，誰、的？”

他垂在側的手攥拳，手背繃出蜿蜒危險的青筋，末尾那兩個字像是碾碎了似的，咬得格外的重。

尹黛不似他渾冷冽，抬眸看著宋沉衍，紅邊掛著一縷不明深意的笑，抬手輕輕平西裝上的痕跡，“想聽實話麼？”

宋沉衍漠然注視，薄下，沉默不語。

尹黛抖開西裝，踩著高跟鞋慢悠悠地走到他后，把外套溫地披回他肩上，“你我認識這麼久，除了你……當然不會是別人的。”

向來隨倨傲，說到這事，語氣難得有了幾分繾綣。

只是話音未落，宋沉衍驀然向后轉，反手掐住了尹黛的脖子，昂貴的皮鞋隨著步伐的近，在屋里的木地板上發出沉悶急促的聲響。

“發的什麼瘋？”宋沉衍面驟冷，肩上的西裝跌落在地，寬大的手掌卡住人纖細的脖頸，聲音凝了霜，“我跟你，從來不可能。”

尹黛悶哼一聲，背抵在了門框上。

能讓宋沉衍失去風度的事不多，起碼這是多年以來，頭一回親眼見到。

所幸這力道不重，尹黛干脆放松，靠在那兒，仰著臉勾輕笑，“你怎麼確定，完全就沒有這個可能？”

抬手宋沉衍的手臂，順著流暢的線條，一直到掐住脖頸的那只手，眼神風曖昧，“大家都以為我們糾纏了很多年，如果是你的，在外界看來也再正常不過。”

“所以這就是你的計劃？”宋沉衍冷冷看著，眼神帶著警告，“我不會配合你演這種低級的戲碼，你最好，自己去跟他們解釋清楚。”

“說不清楚了。你以為這幾個月，我是真的打算幫你撇清跟我的關系？”尹黛像是握著勝券，紅邊的笑意更勝，“宋沉衍，這里面有一點，我沒跟你開玩笑。”

抬手去宋沉衍的臉，被他抓住手腕甩開，也毫不惱，“不管你承不承認，這確實就是你的。”

“絕不可能。”宋沉衍松開手，后撤一步，單手整理襯領帶，“Vinasha，胡作非為也得有底線。哪怕你再怎麼發瘋，我們也不會有任何可能。”

“沒關系，我要的本來也不是這個。”

他的心從不在上，何曾不知道？

尹黛開肩膀上的卷發，走到沙發旁落座，抱著手臂冷笑，“只要你的合法妻子是我，其他的都無所謂，你要跟誰在一起，我也不會去管。”

盯著他，像是要將他牢牢網住。

“你很清楚，你我結婚對兩家都有利，難道不是麼？”

這個圈子里，從來都是利益至上。

反正早晚也會結婚，除了宋沉衍，瞧不上任何人。

所以不如就把宋沉衍綁死在邊，哪怕他眼里心里都沒，只要他娶不了別人，就覺得高興滿意。

但顯然宋沉衍并不打算配合，冷淡地掃了一眼，拉門離去。

……

晚宴上的鬧劇，導致兩家不歡而散。

宋沉衍把尹黛拽回他的房間，本意是想讓說清楚，這次到底又有什麼意圖。

尹黛卻一副散漫戲謔的模樣，是跟他耗了近兩個小時。

他煩了，不想再跟糾纏一秒。

從房里出來，獨自走在悠長的走廊上，還沒來得及口氣，便在回廊轉彎，上了等候多時的宋岳庭。

“去哪兒？”宋岳庭站在池塘邊，盯著池中的錦鯉，眸也沒抬的問到。

宋沉衍慢下步伐，眉心蹙，最終還是走了過去，“父親，您還沒休息。”

“鬧出這種事，還怎麼睡得著？”宋岳庭背著手，轉過，冷臉看向宋沉衍，“你過來跟我說清楚，你跟尹黛，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怎麼回事，我跟從沒開始過。”宋沉衍厭煩去解釋，語氣也越發冷淡，“您知道的，我對沒有意思。”

“有沒有意思是一回事。但男人面對人，往往最容易犯錯，這又是另一回事。”

宋岳庭的視線掠過宋沉衍，看著那張滿疲憊卻依然冷漠的臉，轉回子，語氣沉重，“你應該清楚，宋家不容許私生子的存在。這麼多年，你依然是我唯一的兒子，說明這條規矩，絕不容許被破壞。”

“您放心，這種事絕不可能發生。”宋沉衍用力握拳，口像是堵了什麼，脹的難，“的事，與我無干。”

“空口無憑。你覺得自己一句話，就能跟尹家代？”

“我會解決的。”宋沉衍眼底清冷，越發平靜，“明天，我會帶去一趟醫院。”

現代科學如此發達，何況宋氏自己的醫院，一直全方面引用最先進的設備。

“愿意配合麼？”

“我去跟談。”

“嗯，那最好。”宋岳庭著池塘，重重嘆出一口氣，“無論是與不是，都要弄清楚的好。茲事大，不容馬虎。”

宋沉衍確實也是這樣考慮，但是現在，他有更要的事要做。

見宋岳庭沒有再跟他聊下去的意思，宋沉衍微微頷首，轉往庭院外走去。

只是還沒走兩步，宋岳庭對著他的背影，突然開口：“回來。這幾天，你就先住在這邊，事沒解決前，你負責照顧好尹黛。”

“恐怕不行。”宋沉衍站在回廊盡頭，抓車鑰匙，“明天還有晨會，我需要回去準備資料。”

“到底是要準備資料，還是因為其他的什麼人？”

宋岳庭從池塘邊走上來，回廊燈昏暗，顯得表更加深沉莫測，“我還是那句話，我不希你被任何人牽絆。婚姻是婚姻，但什麼對你更重要，你自己掂量清楚。”

他說完，招來管家，讓人把大門鎖死。

近日無論誰進出，都需要跟他同時報備。

宋沉衍面無表看著宋岳庭吩咐管家，月渾濁，他獨自站了一會兒，轉折回房間的方向。

思索一會兒，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深深呼出一口氣，然后拿出手機，撥通了沈歲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