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總。”方婉也看到了宋沉衍，率先站起來打招呼。

“沒事，坐吧。我來找歲歲。”

方婉看了看沈歲，沒有出聲，安靜地坐下了。

沈歲也沒說話，在他過來那會兒，下意識就回避了視線。

宋沉衍站在面前，深深呼出一口氣，低聲對道：“這里不好談話，我們出去說吧，好不好？”

沈歲著手心，語氣淡而平靜：“下次吧，我晚上等會兒還要回去工作，今天不適合談這些。”

“就五分鐘。”宋沉衍彎著單膝蹲下來，抓住搭在膝蓋上的手，認真著的眼睛，“給我五分鐘，我不想把這種問題留到下次。”

旁邊還有在吊水的病人，也不止他們幾個在這兒。

宋沉衍本來就是到哪兒都比較矚目的人，這樣不顧份形象地蹲在沈歲面前，引得不人投來好奇和揣測的目。

方婉見狀，輕輕咳了兩聲，手肘了下沈歲，“你去吧，我這吊瓶還得打一會兒，時間夠的。”

被人看熱鬧確實不好，沈歲緩緩深呼吸，換了口氣，站起來點了點頭，“走吧，去外面說。”

兩人一起出了輸室，也沒走多遠，才剛到門診樓后面的樹下，就停了下來。

“沒什麼人，就在這兒說吧。”沈歲站在樹蔭下，目垂落在草地上，著那邊不遠在花園里踢球的小孩兒。

以前還喜歡孩子的，如今看到小孩兒笑著打鬧，沒來由的心煩躁。

宋沉衍目一直追隨，看了一會兒，才開口道：“今天我帶尹黛來醫院，本來是打算做鑒定的。”

“嗯。”沈歲已經知道了，心不在焉的隨口應了聲。

宋沉衍知道在聽，繼續耐心解釋：“去婦產科檢查只是順便附帶，確認是否假裝懷孕。并不是特意陪去做產檢。”

“嗯。”

“我不知道你會來，也不知道張豫安會把你帶到樓上。”

“本來是打算事理干凈再全部告訴你，為的是不想你誤會我跟尹黛有什麼關系。”

“理干凈？”沈歲微微皺眉，并沒有覺得哪里釋然，反而聽完后，心里有點更加難，“你為什麼一定要理干凈再告訴我？是不想我誤會，還是怕我知道些什麼其他的真相？”

“你是這樣想我的？”宋沉衍臉也不怎麼好看。

沈歲偏開頭去，不作回答。他目也冷淡下來，然后把口袋里的檢查單據拿出來，遞到面前。

“什麼東西？”沈歲盯著他手上的紙張，猶豫片刻，還是接了過來。

打開掃了幾眼，除了一些常規檢查，確實有一張親子鑒定的檢測預約單。

抬眼看向宋沉衍，舉著單子問道：“所以呢？懷孕跟你有什麼關系，你為什麼要去做這個鑒定？”

如果真的跟他無關，那本沒有做這個鑒定的必要。

除非，連他自己都在懷疑。

“當然跟我沒關系。我和從來沒有做過，這個你應該清楚。”

宋沉衍就怕這樣想，了眉心，語氣充滿疲憊，“昨天突然當眾自懷孕，指明孩子是我的。我沒有證據說明這件事與我無關，所以把帶來做個鑒定。只要結果出來，事自然水落石出。”

“是麼？”沈歲觀察著宋沉衍的表，生怕錯過什麼端倪。

宋沉衍知道在看著自己，目坦然，并未回避。

結果就是，沈歲看不出任何痕跡，但也無法完全定下心。

“所以昨晚上，你跟我發消息的時候，尹黛也在旁邊？”

宋沉衍沒否認，微微點了下頭，“嗯。”

“那昨天晚上你沒回來，是不是也因為尹黛？”

“那是另一回事。不完全是因為。”

所以，他沒回來的原因，多還是因為尹黛的存在。

因為尹黛懷了孩子，他無論被還是主，昨晚都走不開。

如果不是今天被恰巧來醫院到，也不知道發生了這種事，自己究竟要被瞞多久。

說不生氣，不難過，不失落。

沒那麼大度，做不到。

“算了。”沈歲扶著額頭，嘆了口氣，“既然要做鑒定，那干脆等鑒定出來再說吧。”

“你不信我？”宋沉衍眉頭蹙。

沈歲移開了目，答非所問，“那是尹黛。”

誰都好，偏偏又是尹黛。

跟宋沉衍糾纏那麼多年，宋沉衍否認過他們的關系，卻也偏向過。

所以沈歲面對的時候，到底還是沒那麼自信。

“嗯。”被反復質疑，宋沉衍解釋的興致也沒有了。

這時，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機恰好震，他拿出來掃了一眼，是張豫安找他。

這會兒他跟尹黛在一起，多半是示意張豫安打的。

宋沉衍沒多想，直接掛斷了。

“有事的話，你先去忙，下次有時間再談。”

沈歲并不知道是誰打來的，也不想知道。

“現在不忙。”宋沉衍垂眸注視，“還是說，你要走了？”

“婉姐還在輸，我不能不管。之后還要去工作，晚上參加完活，還得去個酒宴，估計忙完都到半夜了。”

頓了下，偏頭看了看宋沉衍，又說：“對了，這兩天……我先不過去了。工作很忙，正好我們各自都需要冷靜一下，等后面報告出來，我們再談這個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