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晏修眉微挑:“誰來了?”
長公主看了他一眼,吩咐輕羅道:“把太子殿下也推過去吧,只是不要面。”
蕭晏連拒絕都來不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方高挑的背影消失在門口,輕羅推著他往門外走,笑道:“殿下,奴婢得罪了。”
蕭晏敏銳地察覺到一不對,問道:“姑姑要做什麼?”
輕羅神狡黠道:“公主殿下的意思,奴婢哪里知道?”
說話間,便到了前院花廳,如永寧長公主所吩咐的,輕羅推著蕭晏從后堂進去,在一座青山煙雨屏風后停下來,接著,一個略顯悉的聲音傳來:“七公主說不知如何來公主府,民便順道送一程,民從前也過七公主的恩惠,今日算是回報恩,不敢謝禮,倘若無事,民便告辭了。”
長公主笑地挽留道:“辛苦你這一趟,若是不嫌棄敝府,請坐下來休息休息,喝一盞茶。”
說著便命人去沏茶來,又奉了各式點心果子,黎枝枝盛難卻,便又坐了坐,蕭如樂喜歡,也搬了椅子跟挨著,遞茶遞點心,殷勤得不行,跟個小尾似的。
長公主便取笑:“這麼喜歡姐姐,你今兒便跟一道回家去算了。”
蕭如樂驚喜地張大眼睛:“真的?”
可是很快,又失落道:“哥哥才不會答應呢。”
屏風后的蕭晏無聲地冷笑,蕭如樂莫名地了脖子,四下看了看,道:“姑姑,你這花廳風。”
長公主忍俊不,道:“想是屏風壞了,故而有風吹進來,趕明兒我人拿去修一修。”
說完,又親切地問起黎枝枝的近況,黎枝枝都一一答了,兩人說了一陣話,長公主忽然瞥見蕭如樂手背上有什麼東西,好奇問道:“那是什麼?”
蕭如樂興高采烈地道:“是姐姐給我畫的花兒,可漂亮了!”
說著湊過來,得意地把手遞給長公主看,長公主仔細打量,點頭稱贊道:“確實漂亮,這是什麼花?忍冬麼?”
“不是,”蕭如樂喜滋滋道:“姐姐說無憂花。”
聞言,長公主一怔,看向黎枝枝,似乎有些拘謹,輕聲道:“哄殿下開心的玩意兒,難登大雅之堂,公主見笑了。”
長公主眼底泛起幾分笑意,道:“我瞧著很好,你畫得好看,若是得了空閑,給我也畫一朵。”
黎枝枝鮮被人這樣夸,可以說,從未被人這樣當面夸贊過,至于背地里,那就更沒有了,所見所聞都是譏嘲,諷刺,竊竊議論,各種輕慢不屑的目,從沒有人這樣直白地告訴,你畫的好看,你很好,我很喜歡。
怪道這兩人是親姑侄,蕭如樂傻乎乎的也就罷了,直來直去,總把喜歡和夸贊掛在邊,跟吃了糖一樣,怎麼長公主殿下也這樣呢?
黎枝枝有些難為,甚至坐立不安,耳都泛起紅了,竭力保持著表面的從容和自如,實際上手心都起了汗意,乎乎的。
長公主見不說話,打趣道:“怎麼,你不愿意?”
“沒有,”黎枝枝忙道:“自是樂意為殿下效勞。”
長公主瞧著那明明很害,卻又強作鎮定的表,既覺得有趣,又十分喜歡,這孩子確實很合的眼緣,格也好,便又拉著說了許多話,因知道黎枝枝來京師不久,便笑道:“過些日子我要去慈恩寺上香祈福,山上風景頗是不錯,正好還有廟會,你要是有興趣,便一道去看看。”
的語氣溫包容,讓黎枝枝本能得不想拒絕,可在猶豫之后,還是婉拒道:“民要去學堂,不得空暇,怕是要讓公主失了。”
長公主卻道:“那一天明園放假,你上的什麼學?”
黎枝枝一怔,沒過節沒過年,非冬非暑,怎麼會放假?長公主朝使了一個眼,笑道:“你若是想去,明園就放假了。”
黎枝枝這才猛然反應過來,明園是長公主所辦,說什麼時候放假,就什麼時候放假,呆了片刻,竟有些說不出來話了。
長公主見這般,心中愈發憐,忍不住手了的發頂,道:“還是個孩子呢,怎麼總跟個小大人一樣。”
黎枝枝飛快地眨了眨眼睛,低下頭,那一刻說不上來是什麼覺,仿佛有一團的棉花堵在了心底,將團團包裹起來,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長公主的手心好溫暖。
“去不去呀?”
黎枝枝小聲吶吶道:“去……”
天實在不早了,長公主本想留一道用膳,可黎枝枝這次沒答應,堅決要回府,便只好又另派了人跟著黎府的馬車,一道送回去了。
待長公主回了花廳,便看見蕭如樂和蕭晏正在對峙,一對親兄妹跟烏眼似的,一人坐一邊,誰也不搭理誰。
長公主在圈椅上坐下來,喝了一口茶,覺得有些涼了,復又放下,問道:“怎麼了這是?這才一會功夫不見,又結仇了?”
“黃丫頭氣大,”蕭晏手里還拈著兩枚棋子,不以為意道:“懶得哄。”
蕭如樂氣道:“明明是你不對!你為什麼總是這樣?”
“哦?”蕭晏挑眉:“那又如何?”
蕭如樂努力瞪著他,蕭晏便冷笑:“你當我樂意管著你?費那功夫神,我做什麼不好?便是去廟里念兩日經,這會兒也該佛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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