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骨關節,青紫的,不止一。
譚璇馬上變了臉:“臥槽,慕揚這混賬居然敢對你手!我找他去!”
說著就要走。
“小子,回來!”江彥丞及時拽住胳膊,一把帶回了懷里,在頭頂笑開了:“沒有,是你老公把他給揍了。下手有點狠,他畢竟也是練過的,你老公有點小青紫也沒什麼,不痛。”
“怎麼會不通?你的手破了一塊皮,他就十惡不赦!他也配!”譚璇氣死了,說話口沒遮攔。
江彥丞摟在懷里,親了親,語氣溫下來,始終帶著笑意耐心哄:“好了寶寶,我估計他今天連筆都拿不起來了,簽字都問題,他胳膊要是不疼上十天半個月,老公不是白白揍了他五分鐘嗎?老公記得寶寶說的話,只跟他談了五分鐘,一秒都不多。”
“……”譚璇總算聽明白了,原來是他老公單方面毆打……不是,單方面和慕揚“談”了五分鐘啊。
“不愧是我老公!”譚璇豎起兩個大拇指,只剩下贊揚和得意了:“威武霸氣!人狠話不多!我喜歡!我看慕揚以后還敢不敢再來堵我,他那個破公司,取了個破名字,之前還要找我拍商業廣告……”
“‘小夜曲’嗎?”江彥丞帶著去沙發上坐下,譚璇還握著他的手呢,破皮的地方該疼還是疼的,剛才不該讓他水,回答問題都三心二意:“是啊,就那個破名字……別,我包包里有創可……”
說著,譚璇忙去包里翻,回來趕給江彥丞上,吐槽繼續:“小夜曲……我真不懂這名字和珠寶公司有什麼關系。司思說,恐怕是慕揚忘不了他死去的未婚妻,才取的這個名字……小夜曲,‘紀念我死去的’……嘖嘖,渣男對死去的人還真是夠長的。”
說著,沒再繼續刻薄,眼眶有微微紅。
在江彥丞失蹤的日子里,何嘗不是悲觀絕呢,跟司思吃瓜聊八卦,很多事都為的談資,好像多說話多談別人的是非,就能消弭自己的痛苦。
其實,痛苦一直在,人在失去的時候最容易共。慕揚“紀念我死去的”的執念,何嘗沒有呢?
只是,一離那時的痛苦,就翻臉了,決定不和渣男共。
人一旦往痛苦里深鉆,什麼都完了,不得不想……跟陸翊那些年,在過去的譚年年和陸歲歲來看,是不是“死去的”呢?
“寶寶,雖然老公不想提,但想了想,還是該把知道的事告訴你……”江彥丞的語氣忽然都冷靜認真了,手指挲著的半邊臉頰,他也不再笑:“陸翊人沒事,他去了海外,也打算在那邊定居重新開始,會有人幫他理好全部的手續,寶寶不必擔心。”
譚璇抬頭看他,眼神茫然又無措,老公真是肚子里的蛔蟲,一切都安排得很周到,想知道的,他就告訴:“你什麼時候……”
“前兩天知道的,老公怕你激,沒說。”江彥丞的手沒安放似的,想去煙,沒到,眉頭也皺了。
他是不打算提這事兒,也讓周不許提,可世事難料,與其以后讓江太太誤會,不如直說了。
說到底,他不放心的,不是江太太,是敵。
誰知道“死去的”想不想死灰復燃?他說出來,和有一天死灰自己說出來,效果完全不一樣。
“想煙?我屜里有。”譚璇盯著老公,老煙槍的作誰都懂。
“嗯??”江彥丞一聽,眉頭皺得更了,“小子,你不乖,我不在的時候了多煙?”
看他變了臉,兇的,譚璇忙服,蹭過去挨著他磨:“哎呀,老公,我沒,我就是……就是裝x而已!你不知道李琳達來找我的時候,總給我帶煙,那些煙又那麼好看……你老婆就是特面子,不能讓人以為我慫了,失了連煙都不了!多丟人啊!”
這理由半真半假,譚璇迫自己都信了。
“譚璇……”江彥丞無奈地了的名字。
譚璇嚇得一哆嗦,立馬站直了,舉著手發誓道:“報告金主大人,你的小花瓶攝影師永遠只抱您的大,永遠只您一個人,謝您為了您的小花瓶這麼寬容大度,還默默忍著委屈沒說。我剛才絕不是對您有什麼意見,我遲疑是因為……我……”
譚璇頓了頓,聲音也不對勁了,帶著哽咽:“聽到他沒事的時候,我的心劇烈跳了一下……不是因為我還著他,不是我放不下,而是我可恥地發現……我在那一瞬間居然充滿了竊喜和釋然……他還好好活著,他在異國他鄉重新開始,他擁有了新的人生,好像因此我的罪也可以一點,不必再那麼耿耿于懷他因我到的傷害……”
“寶寶……”江彥丞哪里還有什麼嫉妒和懷疑,忙把譚璇摟懷里了,“小寶寶怎麼這麼哭啊?一秒就哭出來了?嗯?不瞞寶寶說,你老公在聽說他沒事的時候,也一樣竊喜和釋然,作為敵,老公希他離開地越遠越好,永遠沒有機會再回到你的邊。同樣,作為敵,我也希他永遠活蹦跳,健康,長命百歲,比我們倆活得都要久,這樣他就永遠不能作為一個逝者,分走你的惦記,也不會變‘紀念死去的’,老公就永遠不會輸給他。”
死去的人才是最厲害的,從記憶里,從上,從任何意義上,讓生者永遠比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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