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槿寧低頭看了一眼他攥著自己手腕的手。

許是剛燒了熱水，他的手心都是溫熱的，帶著灼熱的溫度。

看著謝槿寧冷冷的眼神，謝濯清下意識的放開了手。

手足無措的低著頭站在前，替將所有的寒風擋住。

謝槿寧的重新看了一眼距離自己很近的他，深深的了口氣后，喑啞的聲音緩緩響起：“謝濯清，我們聊聊吧。”

聲音很平靜的，想和他將事說清楚。

“夜晚寒涼，你穿得單薄了，明天我們再說好不好。”

他看著謝槿寧上穿著的單薄寢，有些心疼，想將事拖到明天，可是謝槿寧不給他任何理由，回了屋子里披了件的披風后，轉出了房門。

順帶將房門帶上，輕輕的靠在房門上，看著近在眼前的謝濯清。

皺了皺眉，輕抬下道：“去那邊，別靠我太近。”

謝槿寧說的是臺階下，不想和謝濯清靠太近了。

謝濯清聽話的往后退了兩步，一直退到了臺階下面，與謝槿寧對視著。

天空黑沉沉的，院子里除了他兩人，再沒旁人，除了一盞昏黃幽暗的燈在隨著風跳躍著。

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謝槿寧看著他站得筆直，深邃的眼睛著自己，深深的了口氣，了自己的，才開口道：

“謝濯清，我從京城離開一個多月了，這一個多月里，你想明白我為什麼要離開你了嗎？”

“我……”謝濯清被謝槿寧的問題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他有些啞然，沉默了片刻后才道：

“我知道，你覺得我霸道，控制強，不尊重你，你不到我上說的，你沒有在我這里得到安全……”

他呼吸發窒，頭埋得更低，聲音越來越弱。

又接著說：“我不會你，關心你，只知道一昧強迫你，不懂你的想法，給不了你想要的。”

在謝府里，謝槿寧歇斯底里的與他說了那些話之后，他在自己的書房里悶了一天，用了一天的時間寫下了那封放妻書。

那一天里，他深刻的反思過了。

眼下聽著謝槿寧再問，他心里酸，眼眶有些發紅。

“對不起，都是我的問題。”

“那你現在知道我的想法，知道我想要什麼了嗎？”

謝槿寧說著說著，眼眶也有些發紅，仰著頭，看著黑沉的天空。

那天空好似一塊黑的幕布，將所有的星全部都遮蔽住了。

一如現在的心。

“我……”

謝濯清知道，可是他不敢說，他知道謝槿寧想要的是自己不在的眼前，永遠消失在的邊。

可是又聽著謝槿寧哽咽的聲音，繼續說著：

“我本來想讓你永遠不出現在我邊，可是你偏偏從京城追到了北疆，你專門給我做了點心，又在毓靈山救下了我，再次來到我邊的時候，我就想著，給你一個機會吧，讓你好好哄哄我。”

“我承認我是想磋磨一下你，可是我本想不出更好的磋磨你的方法，只能讓你做這些雜活，可是你從中本沒得到磋磨，你反而樂在其中。”

“做這些事，本折磨不到你，折磨的只有我。”

眼前起了霧，那黑沉的天空也變得模糊。

謝槿寧頓了頓，輕輕抬手將眼角的淚抹掉，緩了緩緒后，接著道：

“我只要一想到我以前的委屈，要帶著這些委屈和你重歸于好，我就過不了我心里這關。”

“你的這些和以前的我的比起來，還是太輕了，輕到你無法同，更無法理解我以前的困難境。”

謝槿寧吸了吸鼻子，沉了口氣。

“你的臉皮太厚了，我實在想不到什麼方法可以折磨你，你回京城去吧，別留在北疆了。”

“時間總是能讓人淡忘一切，也許過個幾年，我就釋懷了，那時候你再來吧。”

謝槿寧攏著披風，將自己裹了些。

聽著謝槿寧的話，謝濯清心中一陣痛，鼻子一酸，一滴淚從眼角落。

他低著頭，那眼淚從眼角出后，啪嗒一聲砸在了眼前的青石板臺階上。

“寧寧，我……”他心口像被什麼堵住了一般。

酸到恨不得將它挖出來，將那些緒干再塞回去。

“你若是覺得這樣的懲罰對我來說太輕了，你重些懲罰我，你我鞭子，你給我幾劍直到你解氣為止。”

“你別不要我……”

他聲音哽咽斷續，眼淚落得更厲害。

他第一次這樣哭，那眼淚順著臉到角，他第一次嘗到自己的眼淚，是咸的。

他哐一下跪到了眼前的青石板上，模糊著眼睛去看謝槿寧。

“我知道你最生氣的原因是我用阿芙威脅你，在馬車上脅迫你，踐踏了你的自尊，讓你覺得無地自容。”

這事是他做的，他無從辯解。

他攥了手指，抿著薄。

“我知道都是我的錯，我做什麼都沒辦法彌補對你的傷害，可是我還是厚著臉皮想求得你的原諒，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讓我用余生去償還對你的傷害。”

“寧寧，我兩歲就開始啟蒙，六歲的時候父親就傷了，自此后父親對我一直很嚴格，希我能夠快速長撐起謝家的門楣。”

“我小時候喜歡和他們玩蹴鞠，蹴鞠就被父親沒收了，后來我從軍營里回家的路上撿了一條小狗，過了不久那條小狗就被父親打瘸了丟了出去。”

“寧寧，我從小就不被允許做正事以外的東西，直到遇到了你，我對你實在喜歡，可是我又不知道怎麼樣能一直擁有你，又因為羽翼未害怕你也像我喜歡過的東西那樣被奪走了，就只能強勢的將你捆著，藏著掖著，只要你一直在我邊什麼都好。”

“是我忽略了你是個正常的人，不是我小的時候喜歡過的那些品，忽略了你的想法，都是我的錯。”

聽著他泣不聲的話語，謝槿寧抿著，眼淚再也控制不住。

謝濯清說的那條小狗也有印象。

那就是條黃的小土狗，喜歡四撒歡，特別可，小的時候經常給那小狗喂食。

后來有一天那條小狗突然就從府上消失了，不知道是這樣的原因。

他有他的原因，謝槿寧也有自己的痛楚。

謝槿寧還是無法原諒。

頓了頓，正看著跪在自己前的男人，突然問道：

“你說你我，你又能我多久呢？”

“一年，兩年，一生？”

“或許你現在得轟轟烈烈，可過了些時日，你突然厭煩了，你覺得在我面前卑躬屈膝是一種恥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