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下得大了些,細碎的雪粒子噼里啪啦地敲擊在玻璃上,時輕時重,從緩慢到急促。
混雜著孩子綿的低泣聲和男人啞的息,在這昏暗的臥室里不斷擴散。
周驚寒把抱在懷里,溫的吻了吻的頭發。
唱晚呼吸像是斷了線,連哭出來的聲音都是斷斷續續的。
“...夠了。”
雙眸失神,兩只素白的小手抵在他的口,指尖都在微微發抖,聲音細細弱弱的宛如貓,“...周驚寒。”
周驚寒很不滿對自己的稱呼,人頸纏綿的時刻里怎麼可以連名帶姓的他?
他低聲哄:
“唱晚,把第一個字去掉。”
“...什麼?”
唱晚懵懵地問。
男人咬著的,不滿地發出要求,“我驚寒。”
“周驚寒!”
聲音還故意大了點。
“剛剛的苦頭沒吃夠?”周驚寒哼笑,故意逗,“還是說,你就喜歡那樣的?”
“......”
“...不要。”唱晚吸了下通紅的鼻尖,目帶著的欣喜,小聲說,“我喜歡這麼你。”
“周驚寒。”
在擁有你的時候這樣喊你的名字,等到未來失去的時候,還是可以這樣喊你的名字。
憾的事,能一件也是好的。
周驚寒并不知道心里在想什麼,既然喜歡這麼那就由著吧。
其實這些年下來,他已經很聽見別人當面他的全名,或者說沒什麼人敢他的全名。
關系親近的人一般他驚寒,國外的人喊他英文名,敢連名帶姓他的,也就只有一個人。
每次他的名字時,驚字會放得很輕,寒字會微微拖長一點尾音,一個名字而已,由念來都能格外婉轉聽。
周驚寒無奈的笑笑,以前怎麼會覺得膽子小呢?單就這件事來說,這份魄力可不是誰都有的。
心頭熱翻騰,耳邊聽著懷里的人啞著嗓子弱弱地哭起來,他無奈的將抱。
周驚寒見一雙眼睛紅彤彤的,宛如被水洗過一樣干凈澄澈,心疼地親了親的。
“馬上就好。”
唱晚嗚咽一聲,恍惚間聽到了他手機震的聲音,咬了口他的肩頭,想讓他給自己一個息的空間,“...手機響了。”
男人含糊沙啞的嗯了句,“別理它。”
沒有得到回應的手機屏幕再次熄滅,屋里唯一的亮也消失了。
唱晚雙臂被迫張開,纏在他頸后的指甲深深地扣進了他的肩背,右手手腕銀鐲子上的鈴鐺不停地搖晃。
發出陣陣急促的叮當聲。
——叮鈴
——叮鈴
一聲一聲,響了近一個小時才意猶未盡地停下。
周驚寒看了眼懨懨昏睡過去的人,撥開凌的發,垂眸在上親了口,隨后把地上的運撿起來套上,抱著進了洗手間。
被熱水一激,唱晚沒多久就醒了過來,一時還有些迷糊,睜著眼睛看了周驚寒好一會,眼神無辜茫然。
周驚寒的臉,薄親了親的眼睛,“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唱晚眼睫輕,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今晚發生的事,臉頰一瞬間紅了個徹底。
目總算落到了他的臉上,男人黑發棕瞳,鼻梁高,額頭的水珠順著山往下滴,直直的落到的臉上。
明明水珠冰冰涼涼的,卻像是被灼熱的巖漿燙到了心臟,心尖都在。
剛才在臥室里抵死纏綿的畫面如水般涌進腦海,低著頭,耳通紅,輕輕搖頭。
他把放進浴缸,“要不要我幫你洗澡?”
唱晚點了下頭,然后又紅著臉囁嚅了聲,“...要”
上黏黏膩膩的很不舒服,渾上下又酸又麻,骨頭里都著意,不想。
周驚寒臉,“使喚我順手啊。”
“我沒力氣了。”趴在浴缸邊緣,別看眼,“而且,你反正都看過了。”
何止看過,親都親過了。
簡單地幫清洗過后,周驚寒拿了塊大浴巾將唱晚裹得像只蟲,放在沙發上,去柜里找了件自己的T恤幫換上。
“不?”
兩人晚上都沒吃飯,又劇烈運了那麼久,肚子都有點。
唱晚嗯了聲,“有點。”
幫上藥之前,周驚寒已經點了外賣,。
“我點了湯,那家店會用保溫湯壺送過來,現在應該還是熱的,喝點?”
“好。”
周驚寒把門口的湯壺拿進來,用手試了下溫度,還是滾燙的。
他盛了碗,放到桌子上,把沙發上的人抱過來放到桌前,“你先喝,我去看下剛才誰打電話過來了。”
唱晚乖乖點頭。
周驚寒回到臥室,拿起床頭柜上的手機看了眼。
是周遠山的電話。
他沉默了會,拿著手機往臺走去,回撥過去。
“喂。”
周遠山咳嗽了幾聲,怒火隔著聽筒傳過來,“你多說幾個字會死?”
“爸。”
“......”
周遠山意味不明的問道:“聽說你在海邊別墅里養了只金雀?”
周驚寒聲音淡淡,“不是金雀,養了兩只貓而已。”
“什麼品種的貓把你的魂都勾走了?”周遠山冷笑,“一連幾個月沒了聲息。”
周驚寒盯著外面黑沉沉的夜幕,赤著上給自己點了支煙,他輕吸兩口,“流浪貓。”
“呵。”
那邊傳來一聲冷笑,“你明天立刻給我滾回來!我要是看不到你——”
“我放棄。”
沒等他說完,周驚寒吐出口中煙霧,打斷了他的話。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周遠山暴怒,“你放棄什麼?!”
周驚寒把煙掐滅,靠在臺欄桿上,目向餐桌上小口喝湯的孩子,眼神溫,一字一句清晰重復:“我說。”
“我放棄繼承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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