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晚睡外面加了件羽絨服，穿著絨拖鞋踢踢跶跶地跟著周驚寒到了院子里。

周驚寒買的都是小型煙花，沒什麼危險，長長的一，點燃了以后閃爍著銀的火花，噼里啪啦的，給這寂靜空曠的院子，添了幾分年味。

周驚寒給了唱晚一點燃的煙，方便點煙花，自己則靠在墻上眸深深地看著，順手又點了一煙。

他今晚實在是心煩。

腦海中回想起剛才和裴淵的最后幾句對話。

“還有一件事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你，雖然周叔對外宣布要嚴格保，但是事關重大，不說不行。”

裴淵似是心中不忍，飛快地開口：“周叔病了，肝癌晚期，他應該早就知道這件事了，一直瞞著不準別人說。”

“......”

過了很久，周驚寒才問：“這件事有多人知道？”

裴淵皺著眉頭，“我也不太清楚，他生病的事，我也是剛剛才知道。”

周驚寒凝視漆黑的夜空，吸了口冷氣，“他還有多久時間？”

裴淵沉默了很久，“也就這一兩年的事了。”

“知道了。”

周驚寒很平靜地回答。

“還有件事。”裴淵嘆了口氣，找了個安靜地方，低了聲線道，“宋姨...最近在跟周叔鬧離婚。”

這個新年真夠熱鬧的，憂外患，樹靜而風不止。

周驚寒閉了閉眼，“我哥還好嗎？”

“這我不清楚，不過不用腦子也能猜到他現在緒肯定很差。”裴淵猶豫了會，接著說，“但這不是重點，眼下最重要的是宋家和周家的斗。”

裴淵低低道：“驚寒，周氏...要大了。”

“我明白了。”

腦海中原定的對策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全部推翻，他心緒復雜，電火石間已經開始梳理今晚發生的事。

在一片混中迅速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是他一貫以來的強項。

詳細的解決方案漸漸型，那個看上去最妥善最完的方案卻如淬了毒的刀，令他呼吸不暢，仿若五臟俱焚。

周驚寒盯著指尖猩紅火的視線挪向唱晚，目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和。

腳邊圍著兩只喵喵的小貓，手里拿著兩煙花，正用它們燃燒出來的青煙在空氣中寫字，那模樣...傻得冒泡。

唱晚轉頭發現他正在看自己，丟了手上已經熄滅的煙花，笑著撲過去，周驚寒連忙掐滅指尖的煙，將抱了個滿懷，“小心點，別燙到了。”

今天玩的太開心了，不自覺地仰臉朝他撒：“燙壞了的話...你就賠我吧！”

周驚寒將摟得很，半張臉埋進的發，閉著眼睛深吸一口氣，聲音輕若呢喃：“服是沒辦法賠你了...我把我自己賠給你，行不行？”

他的聲音太低太輕，像羽無聲無息地從耳邊劃過，唱晚來不及分辨其中蘊含的不舍與無奈，滿心歡喜地點頭：

“好啊好啊，那我就...勉為其難收留你啦。”

唱晚心里還惦記著沒放完的煙花，被他抱了一會就掙扎著要出來，周驚寒沒辦法只能放開，松開手時的臉，“就這麼好玩？”

忙不迭點頭，“我好多年沒放過煙花了。”

唱晚從袋子里找了一把仙棒，塞了幾在他手里，銀的火花在寂靜的黑夜里熠熠生輝。

周驚寒控制不住的轉頭看，看致出塵的容在夜中瞬間奪走他所有心神。

唱晚晃晃手中的煙花棒，笑著對他說：“火樹銀花合，星橋鐵索開！”

周驚寒眼中映著的笑，調侃道：“這點就火樹銀花了？”

卻搖搖頭沒有說話，一味地看著他笑。

這是獨屬于的。

不必夜放花千樹，只需寒冬暗夜，一點微。

已經很滿足。

遠方天際漫天煙火響徹云霄，此起彼伏，寒夜里的半邊天空都被照亮了，絢爛輝煌如星如雨，襯得手中的銀微更加單薄寂寥。

兩人齊齊回頭，周驚寒猜到那應該是賀洲為了祝安久放的煙花。

今天是他們二人的訂婚之夜，也是他未婚妻的生日。

同樣的新年之夜，有人春風得意，有人心緒難平。

周驚寒低眼看向遠方出神的雙眸，一時間難自，在這一年中的末尾，傾吻上。

袋子里的煙花還有一大把，周驚寒干脆拿過來一起點了，銀的火聚一團，燦爛生輝，握在手里，當真有幾分火樹銀花的模樣。

唱晚早早的就察覺到他的不對勁，但什麼都沒說，回抱著他的腰，靠在他懷里去看他手中熱鬧的花火，墊著腳主送上自己，吻了吻他的。

在青霧繚繞的劣質硝煙的氣味里，在銀火的尾聲里，周驚寒扣著的腰，不帶毫的回吻。

纏纏綿綿的、很長的一個吻。

唱晚眼中起了水霧，極依的靠在他懷里，臉頰著他的口，輕聲說：“周驚寒，謝謝你陪我過年。”

“......”

周驚寒勾起角，垂首輕吻的發。

諾大的院子里，最后一點微也熄滅了。

“不早了，我們回去休息吧。”

電視機里正在放春晚，兩只小貓打了個哈欠，蜷在一起沒多久就睡著了。

周驚寒去浴室洗澡，唱晚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這一天玩得很盡興，也很累，很快就靠在沙發背上昏昏睡，

等周驚寒著頭發出來的時候，時間剛好到十二點。

伴隨著電視機里萬眾歡騰的慶賀聲，窗外的鞭炮聲也陸陸續續地響了起來。

接二連三的煙火升空，在夜空麻麻的炸響，暗夜生亮如白晝。

這所有的一切都預示著，新年，真的來了。

周驚寒走到沙發前，關了電視，輕手輕腳地將抱起來，唱晚眼睛，下意識的想翻個，卻差點從他懷里滾下來，嚇得慌忙抱住他的脖子。

周驚寒被逗笑：“怎麼了？”

唱晚平復了下呼吸，眨眨眼睛，“十二點了嗎？”

“嗯。”周驚寒把放到床上，拍開床頭的壁燈，從床頭柜里出一個紅的錦囊遞給，“新年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