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目停滯了幾秒，才勉強說服了自己，收起眼底的驚訝，“哦，是這樣啊，那……的確是我考慮不周了，我下次會問清楚。”

程織歲：“？？”

下次？

還有下次？

同學，我用這麼直白的方式拒絕，不夠明白？難不你下次想送我一箱冰鎮牛？

程織歲腦袋飛快的轉，琢磨著再說點什麼提醒他。

男生倒沒有很尷尬，又將豆漿重新拎回到手中，笑得從容，“哦，對了，我每天早上都會來圖書館，你以后如果也來這邊上自習，遇到什麼問題，咱們可以一起探討，大家可以共同進步。”

他話說的十分委婉，讓程織歲想拒絕都不知道如何開口，最后只得艱難的出幾個字，“哦，好的。”

男生笑了一下，“還沒相互認識一下，你的名字其實我倒是聽過，我何元培，也是高二文科班的，我……”

他話沒說完，一個黑的背包‘咚’的甩在程織歲的桌子上。

一比他的書包更有侵犯的氣息無聲近，把何元培后面的話生生沒了。

“讓一下。”

祁晝冷淡低啞的聲音十分有辨別，今天更是帶著不爽，仿佛被人欠了五百萬。

他站在何元培邊，比原本就很高的何同學高上了那麼兩公分，肩膀也更寬一些，但氣勢上卻是完全制。

“祁學長？”何元培揚眸，看樣子明顯也是認識他的，眼底還閃過一抹詫異和疑。

“你還有事？”祁晝掀起眼皮淡淡瞥著他，又看了一眼他側的座位，抬了下下頜，“我坐這兒。”

何元培這才突然醒悟過來，連忙閃了個。

“哦哦哦，我不知道這是你的座位，學長，你坐你坐。”

一邊說著，眼睛還飛快的從兩人上移過，神更為詫異。

祁晝連句多余的話都沒有，更沒有分個眼神給他。

而是視若無睹的直接拉開凳子，在程織歲對面坐下來，子往后一靠，單踩在桌子底下的橫杠上。

他頭發蓬松凌，難得的在鼻梁上架著一副細框眼鏡，遮住了惺忪的睡眼，疲態必顯，一副沒睡醒的懶怠樣子。

見何元培還怔然看著自己沒走，他才再次起眼皮，眼角眉梢溢著淡淡的冷意。

他笑了笑，手掌撐在太上，“兄弟，你要坐下來一塊兒學習麼？”

何元培：“……”

第一次見到有人把邀請人一起共做某件事，表現了‘你他媽怎麼還不走’的即視。

“哦，不了，同學還在那邊等我。”

何元培即便再沒眼力，也沒缺心眼到真坐下一起學習的那種程度，對他隨意聊了兩句功課上的事，就大大方方的轉離開。

回首前，還不忘對程織歲禮貌的點點頭，毫看不出是被‘驅趕’離開的。

程織歲看著他在圖書館另一個角落坐下，邊有兩個同行的同學，他們的桌子上放著同樣的豆漿和早點，可能真是剛剛才一起買回來的。

所以，剛剛會不會是多想了？

人家有沒有可能是看太可憐了，才順便賞了一杯豆漿？本沒有想的那層意思！

程織歲在懷城的時候也是混在一眾小富二代的小圈里。

就覺得何元培這人有種貴族氣質，從頭到尾的舉止都出良好的家教和涵養，可又沒有表現出分毫的傲世輕。

來到濱城以后，還沒有機會接到上流圈層的同學。

如果能有機會接到，是不是能旁敲側擊的打聽一下哥哥的消息？

畢竟以自己現在的關系和人脈，還完全不知道從哪里手。

程織歲思緒千回百轉，不知道自己此刻已經在無形之中看直了眼。

祁晝平靜地看著程織歲足足有半分鐘。

見目不轉睛，一個勁的盯著人家看，眼睛都沒眨一下。

他瞇了瞇眼，最終沒忍住，骨骼分明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這麼舍不得？要不干脆去他那桌坐？”

明明是很平靜的語氣，卻讓程織歲一個激靈，電般的將目收回來。

轉過視線，正對一對漆黑深長的眼睛里。

祁晝鏡片底下的桃花眼似笑非笑，窺探不出任何緒。

程織歲并沒有被表象所迷，立刻乖乖的牽了牽角，不太理直氣壯的控訴，“你遲到了，我五點半就到了。”

“所以呢？你不是又找到了一個新學伴？”祁晝向何元培的方向睇了一眼，半調侃地看著。

程織歲：“……”

聽聽！你明明都遲到了還這麼有底氣指責別人，像話嗎？

不過程織歲也只是有膽子在心里腹誹，沒敢說出口。

“我都不認識他。”

想到方才兩人的對話，又忍不住的想問，“對了，你跟剛剛那個男生認識？”

祁晝直勾勾的看著，雖然依舊半勾著角，但總覺得笑容比剛才更冷。

“如果我說認識，你下一句要說什麼？是不是要讓我幫你引薦一下？”

程織歲好像突然反應過來什麼！

自己到底在干狗屁？對喜歡的男生詢問別的男生的事？

可真的是起的太早，腦子里塞了漿糊才問出這種問題！

“怎麼可能！沒有的事！”程織歲如同炸了的小貓，“我這不是跟你……閑聊麼……”

越說到最后，聲音越低。

祁晝輕嗤，“讓你早起來學習的，你閑聊？這麼一會兒功夫不到，就有人給你送早飯了？程織歲，你真可以啊。”

“我沒有啊，他是剛剛來的，就比你早了一分鐘而已。”程織歲急于解釋，飛快的補充，“我本就不認識他！你剛來的時候，他不是還在做自我介紹嗎，而且，自我介紹都沒做完。”

祁晝挑了下眉，聲音比平時冷了一個度，“所以，是我來的不是時候？”

程織歲道，“我沒有啊！”

他這到底是什麼奇怪的邏輯？

“我可沒這麼說！”

祁晝瞅了一眼激的表，慢慢移開視線，“隨便吧，你認識不認識他，跟我也沒關系。只想提醒你一下，如果你能找到其他幫你補習功課的人，記得早點告訴我。剛好，我時間也不是很充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