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剛一接通，祁晝懶散的聲音就從聽筒里傳過來，“你能不能對你的合作伙伴有點信任？”

他應該是在叼著煙，說話聲音有點兒懶，又有些模糊不清，有風聲順著聽筒灌進來，呼呼作響。

程織歲猜想他現在也應該在宿舍臺，目不自覺的就往男生的宿舍樓方向張，想看看能不能瞅見那麼猩紅。

“我聽說盛琳家里有點勢力和背景，就怕他們找后賬，畢竟現在這社會，有錢能使鬼推磨，沖的結果真劃不來。”

祁晝吸了口煙，啞聲里夾雜的氣音，“有錢是能使鬼推磨，那也得有小鬼敢給推這個磨吧。”

程織歲聽著那頭拽勁十足的語氣，跟著笑了，“大言不慚吧你，你不覺得你現在的口氣有點像社會大哥？”

“別管什麼哥，能給你把事擺平了就行了。”

這話如果換做別的男生說出來，會讓人覺得牛哄哄，有點裝。

可祁晝卻不一樣，他說話的時候語氣總是很平緩，沒什麼起伏，讓人覺他好像真的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程織歲慢慢發現，祁晝這人真的就屬于那種你跟他了之后，會發現他是跟平日看到的樣子完全不同的那種類型。

沒接過他的生都覺得他是系天花板，不能隨意招惹，但接了之后你會發現，他格其實真的還好，有時候甚至讓人有傾訴。

就像現在，程織歲看著銀的月鋪滿了校園的小路，和夜風中輕輕搖擺的枝椏，突然就想多說點話。

“那個……我中午發的那個帖子你看見了嗎？”

祁晝低低的‘嗯’了一聲。

“中午我找人查出來那些貓膩，腦子一熱，也沒考慮后果，就發了那個聲明，現在想想，確實有點沖了。”

程織歲其實還郁悶的。

下午盛琳找上來之后，就有點后悔了，倒不是怕事的后悔，而是覺得因為一點小事鬧得沸沸揚揚，沒必要。

從小學到高中，習慣的我行我素，那是仗著家里給的資本，現在連家都快沒了，資本就更別提，就是個沒錢沒勢的窮學生，確實不適合太高調。

沖往往是小孩子容易犯的錯誤，而即將馬上就要為一個年人，早該學習如何把自己打磨的圓一點，而不是像現在，脾氣一上來就不管不顧。

程織歲垂下目，拿起靠在臺墻邊的小馬扎，坐在欄桿底下，著高懸的月亮，又將心底那點小小的落寞勾了起來。

“不過我現在去刪帖子也不合適，就跟服了似的，也不太可行吧？”喃喃的說道。

祁晝眉梢一凜，“你又沒錯，怎麼沖？這樣都覺得便宜他們，你還想刪帖？”

頓了頓，平靜道，“程織歲……”

“嗯？”

“你可記住，當學霸的朋友就得稱職點，即便是假的，也別被任何人欺負了。”

直到掛斷了電話，程織歲還在怔愣中。

自從來到濱城后，好像得了一種病，一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消極緒總會毫無預兆的涌上來，就覺得自己被全世界拋棄了，經常有一種看世態炎涼的覺。

可短短一通電話后，又認為也許自己也可以不用這麼形單影只，未來還很長，依舊可以向著太勇敢前進。

從臺回到宿舍，三位舍友的目都齊刷刷的看過來。

慕思趴在枕頭上問，“大晚上的神神去臺打電話，我怎麼好像嗅到了的腐朽味？”

李倩半開玩笑的道，“哇哦，這麼一說不會是何元培吧？今兒上午他不是去教室找你？”

梁柚不屑一顧的輕哼，“你們覺得我們家歲歲寶貝兒這種高冷仙，能隨便被男生拿下？”

“那倒也是。”李倩想了想，“不過我說的可是何元培！他能跟尋常男生比？人家不但長得帥，而且是年級第一，周都是貴公子范兒，聽說還是高知家庭出，想想都眼饞。”

梁柚瞥了一眼程織歲的表，才無聊的擺擺手道，“那又怎麼樣？年級第一又不止何元培一個，也許有比他更優秀更帥的男生呢。”

李倩從床上支起點子，拔高了音量，“姐妹，你認真的嗎？比何元培更優秀的，那還真是有點難找，咱們學校……”

話說到一半，突然想到了什麼，又頓住了。

好像的確是有。

可是……

也小心的了程織歲一眼，默不作聲的將后半句話咽下去。

畢竟論壇的事今天剛剛發酵，即便程織歲霸氣回懟，但‘校花告白失敗事件’是真是假，誰也猜不。

宿舍三人都很默契的沒再提這個話題，剛才還聒噪的生宿舍驟然安靜下來，自習室都沒安靜到這個地步。

程織歲正站在鏡子前做睡前護，死氣沉沉的宿舍氛圍讓很不適應的轉過臉，“我說，你們仨都不用這麼小心翼翼，我好著呢。”

穿著白公主睡，腳下趿著一雙熊貓的棉拖，順的黑發披在肩頭，穿著澤白凈的小臉兒清水芙蓉一般素凈。

不不說話的時候就已經很了，淡淡笑起來的時候，淺淺的梨渦，讓人心都跟著漾。

“別聽論壇瞎扯淡，我今天早晨本沒告白，更別提什麼被拒絕，都是們帶我節奏。”

“真的？”

“肯定真的，這還能有假。”

“可是那個照片兒是怎麼回事兒？今天早晨你和校草究竟怎麼了？”

程織歲撓了撓頭，“這個……說起來就有點復雜了。”

現在還不太能解釋得清們現在的關系。

“總之，不是網上傳的那樣。”

“那就好，”李倩長呼了一口氣，“我就知道咱們小歲歲長得這麼，校草格再冷，也不至于這麼狠心。”

說著，又若有所思的盯著程織歲看，哀嚎道，“哎，我要你一小半的致，也不至于到現在還是單！老天呀，我今生多做點好事，下輩子也賜我一張這麼致的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