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姚目瞪口呆,在印象中,楊老頭應該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人,天笑瞇瞇的。
誰曾想是這麼個尖酸刻薄的老頭子。
老人譏諷道:“是不是很疼?”
陳平安微微點頭,早已說不出話來。
當時在后背醒來后,大概是藥效褪去,其實當時就已經開始發作,只是陳平安覺得可以撐一撐,等到寧姚背著他到廊橋附近,他知道是如何也撐不下去了,于是寧姚甚至顧不得取回溪邊道路中的那柄刀,就趕背著他趕往楊家鋪子。
老人笑呵呵道:“疼啊,那就乖乖著。”
然后老人瞥了眼寧姚,沒好氣道:“讓他自己坐在長凳上!”
老人隨即嘀咕道:“給個小娘們背著,也不嫌磕磣。”
寧姚強忍住怒氣,小心翼翼讓陳平安坐在長凳上,只是剛一放手,年就搖搖墜。
寧姚剛要手攙扶,年雖然口不能言,仍是眼神示意不用幫忙。
老人了一口自制旱煙,看著年的和氣象,嘖嘖道:“真是個名副其實的破落戶了。好嘛,問心無愧倒是問心無愧了。”
老人本對年的刺骨疼痛無于衷,“劉羨是什麼好命,你是什麼賤命,這麼多年心里也沒個數?他死一次,差不多都夠你死十次了,知道不?”
寧姚實在不了這老頭子怪氣的言語,沉聲道:“楊老先生,能不能先幫陳平安止痛?”
老人形佝僂,轉頭斜眼看著,云淡風輕問道:“你男人啊?”
寧姚怒目相向。
老人不再理睬,轉回頭,看著年。
老人自顧自陷沉思。
最后老人撇撇,嘆了口氣,用老煙桿在陳平安肩頭一點,手臂和上各點了兩下。
剎那之間。
年以側臥之姿,手肘抵住腦袋,臥在長凳之上。
老人輕喝道:“睡去!”
陳平安瞬間閉眼睡去,立即鼾聲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