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安蹲在阿良邊,試探問道:“是要我拉攏那兩條蛇蟒?”
阿良丟著石子,笑道:“是有些難以抉擇,那兩條畜生雖然出不差,但是這些年來作孽不,傳出去名聲也不好聽……”
陳平安問道:“如果我準許它們去落魄山或是寶箓山,它們能夠保證不吃人嗎?”
阿良愣了愣,了下說道:“吃人?一般況下,有那麼充沛的靈氣,修行還來不及,不過蛇蟒終究屬于蛟龍之屬,生冷,偶爾吃飽了撐著吃人嘗嘗鮮,也說不定。比如什麼山野樵夫之類的,運氣不好的話,遇上出覓食的它們,就難說了。”
陳平安又問,“那能不能一開始就跟它們說好,在我的山頭修行,可以,但是不準吃人,阿良,這樣行不行?”
斗笠漢子反問道:“你就不怕它們上答應,回頭進了山,見著了人,一口就是一條人命?反正你近期又不在山上。”
陳平安神采奕奕,緩緩說道:“阿良你不是說紅燭鎮有驛站嘛,驛站可以傳遞書信,我可以寫一封信給阮師傅,將寶箓山在三座山頭,多租借給他五十年,如果萬一阮師傅嫌,我可以再加五十年,然后讓阮師傅幫我盯著那兩頭畜生,只要敢傷人,就一拳打死算了,省得留在這棋墩山害人,當然這是最壞的況。”
“到時候我讓那條有為墨蛟的黑蛇,去落魄山待著,年復一年幫我積攢家底,阿良你說過,如果一條蛇蟒,功走江化龍,那麼它最早走江的發源地,冥冥之中也會得到很大的福運,對吧?我甚至還可以厚著臉皮,懇求阮師傅答應我,讓它借住在寶箓山,你想想看,萬一連白蟒也能走江的話,那我可不就是賺大了,正好我愁著買了山頭之后,一直心里沒底,如果有了黑蛇白蟒駐山頭的話,估計就會覺得這些山峰沒白買,每天都像是有大把銅錢落進自己的口袋,嘩啦啦的……”
阿良一臉呆滯地看著滔滔不絕的年,有些哭笑不得,心復雜地問道:“陳平安,你就這麼喜歡賺錢啊?”
陳平安滿臉震驚,反問道:“天底下難道有不喜歡掙錢的人?”
阿良扶了扶斗笠,不想說話,省得對牛彈琴。
這個男人嘆了口氣,笑道:“本來還以為你小子會義正詞辭地拒絕的。”
陳平安一頭霧水,“為什麼會這麼覺得?”
阿良掬水洗了把臉,轉頭笑道:“比如會說那兩頭孽畜殺都來不及,我陳平安雖然窮,但是我老陳家的家風很正,怎麼可能愿意讓他們進自己家門,噼里啪啦,一大通,我原本已經做好挨訓的打算了。”
陳平安神安靜下來,撿起一顆石子,輕輕拋水潭,沉默片刻,突然轉頭拍了拍阿良肩膀, “阿良,你還是太年輕啊。”
斗笠漢子挑了挑眉頭,“呦,看來心真是不錯,都會開玩笑了。”
陳平安也學著漢子挑了挑眉頭, 竟然給人覺也賤兮兮的。
阿良哈哈大笑,站起。
陳平安跟著起,突然想起一事,憂心問道:“阿良,關鍵是那兩條蛇蟒真的愿意挪窩嗎?”
阿良笑呵呵,就是不說話。
陳平安看到斗笠漢子,手心抵住了刀柄。
阿良拍了拍刀柄,開玩笑道:“所以你也趕習武練拳,以后再學劍,因為你愿意講道理,別人不講道理的時候,就用得著這個了。”
陳平安不置可否。
兩人一起走回原地,阿良好奇問道:“之前為什麼不多砍幾棵竹子?這樣的好東西,過了這村兒就沒這店兒,以后你有錢也買不著。”
陳平安隨口答道:“以前有人說過,人要知足,見好就收。”
阿良哭笑不得,“就這麼句屁話,你還真聽進去了?”
陳平安雙手抱住后腦勺,難得這麼懶散閑適,腦袋搖搖晃晃,如山林修竹隨清風微晃,年輕聲道:“因為我從小到大,就沒聽過什麼大道理啊,所以好不容易聽到一兩句,想忘記都難。”
遠朱河突然喊道:“陳平安,咱們找個空地搭搭手?”
年撒飛奔而去,“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