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將冰箱里為數不多的東西解決掉，周琮手機上了個專車，直達機場的。

檢查完水電門窗，周琮一手抓住兩只行李箱，空出一只手：“寶寶，走了。”

許枝俏最后將臺的推拉門鎖住，歡快地奔向他，將手送進他掌心。

“慢點，”周琮不悅，“不許跑。”

許枝俏眼睛彎月牙兒，額頭忍不住到他肩膀蹭了蹭。

周琮角深出笑痕，這丫頭一旦對人放下防備，黏糊的像只貓。

“秀秀和衛龍要來送咱們，”許枝俏碎碎念，手拉開大門，“我他們別麻煩...”

門一拉開，兩人猛地跟外面正準備敲門的男人撞上。

許枝俏的話戛止在邊，眼里的放松與開心如同退的海水，迅速消散殆盡。

男人手抬到半空，看樣子是正打算敲門。

周琮長眸瞇了瞇，審視的眼神：“你是誰。”

“......”男人視線下移，落到他們相握的手上，“我是爸爸。”

不知為何，周琮瞳孔似有若無的起波瀾，很快就不落痕跡地斂了。

“俏俏，”男人牧承，語氣嚴肅，“談男朋友了？”

許枝俏不自覺的張。

不管是面對誰，承認這個都會讓張。

這等于，那些現實存在的困難會接踵而至，像多米諾骨牌一樣，一張接一張，層出不窮。

“嗯。”聲音很輕。

牧承：“你媽媽知道嗎？”

“......”許枝俏抿了抿，“回去我就告訴。”

牧承點頭，將目移到周琮上。

兩個男人彼此不聲地打量對方。

“小伙子，”牧承不太溫和，“你不該跟我介紹下自己嗎？”

周琮半邊眉梢一抬，那子無法無天的勁兒就出來了：“我等我朋友發話呢。”

“......”

“爸，”許枝俏不喜歡牧承這種態度，“我們要趕飛機。”

牧承不容拒絕：“先改簽，你年紀小，談男朋友這事，爸爸不能不過問。”

許枝俏翕，震驚：“你怎麼不講理啊？”

周琮嗤的笑了，扣住的手用力，坦然大方：“叔叔，要不您加個我的聯系方式吧，咱們回頭聊。”

“......”牧承眼神明，自然分得清高低貴賤，“行。”

周琮把手機號報給他。

牧承當面撥通。

這個行為讓許枝俏覺丟臉：“你還怕他騙你嗎？”

牧承并不覺得有什麼：“爸爸總要確認一下。”

許枝俏剛想再說，周琮攥了攥手，沖牧承頷首：“再見。”

大門在后關掉，下了幾級臺階，牧承的聲音在樓道里回：“俏俏，看見妹妹了吧，跟你小時候一樣可。”

許枝俏腳步猝地頓了下，連頭都沒回，有些空：“我不可的，要不然，您怎麼都不我呢？”

-

晉東到深城要飛一個半小時。

許枝俏神懨懨的，對著面前盛的午餐毫無胃口。

周琮吩咐空姐把餐點撤下，從隨口袋里掏出塊榛子巧克力，剝掉外皮，送到邊：“咬一口。”

“不用了，”許枝俏搖頭，“我想睡覺。”

“吃一口，”周琮不退讓，“吃完我抱你睡。”

許枝俏眼睫垂下，定在這塊棕黑的巧克力上。

“周琮哥哥，”緒不明，“你喜歡我什麼啊。”

長得不是絕頂漂亮，格時好時壞，也不夠健康，又作又鬧騰，更不夠聰明。

周琮閉了閉眼，真有點想學紀淮，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先揍牧承一頓再說。

不等他回答，許枝俏又說：“不管你喜歡什麼，如果以后你不喜歡了，你就委婉點讓我知道，把‘分手’留給我說...”

周琮掐住臉蛋，幾近咬牙：“要不你就著吧。”

“......”

厚厚的云層在飛機下面鋪開，間或能見大地蒼茫的廓。

覺說這個話題太掃興，畢竟他們才剛開始，許枝俏訕訕地收了話頭。

沉默一秒，說：“我忘了，你小姨在昭平，你都不用順路去探下嗎？”

“不用了，”周琮心不爽，“最近好了不，我媽陪出去玩幾天，再回深城過年。”

許枝俏訥訥點頭。

氛圍有些僵，都怪隨口胡說。

許枝俏眼睫扇了扇，手抓住周琮削薄有力的腕骨，就著這姿勢咬了口巧克力。

巧克力的和著榛子的香在口腔中彌漫，許枝俏腮幫子一一的，沒話找話道：“我很喜歡在口袋和各種蔽的里藏零食的...”

周琮手托穩了：“我知道。”

“...你怎麼知道。”

“看出來了，”周琮淡聲，“昨天扔到臟簍的外套里裝了糖，客廳的沙發隙有能力棒，臺茶幾的紙盒里有花生，但都過期了，我給扔了。”

“......”

許枝俏就這麼卡住。

這男人的觀察力著實讓人驚恐。

周琮瞥：“以后想往家里藏男人，小心你的。”

“......”許枝俏萬分無語，“你不能讓別人有點嗎？”

跟他在一塊，就像|了一樣。

周琮：“那以后我裝作不知道，行不？”

“......”

有被侮辱到。

“好了，逗你玩哦，”周琮放松了語氣，哄小孩似的，“以后該藏還要藏，如果過期了，你男朋友悄悄幫你換新的。”

許枝俏默了默：“要不你閉吧。”

周琮低低笑出聲，端過旁邊的牛，喂到邊，哄不知不覺喝下。

不知說了多話題，終于讓把該吃的東西吃掉。

“睡吧，”周琮將兜進懷里，低著嗓，“還有一個小時。”

許枝俏困意來得快，倚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幾乎秒睡。

周琮的指尖，見沒有反應，幾手指從手心過。

將牢攥的一顆檸檬糖收走。

這糖是牧承出現那刻，許枝俏從鞋柜上拿的，一直被攥在手心，攥了一路。

就好像，那糖是長在手上。

又或者，自己都忘了糖的存在。

可以忘，但糖得在，不然，沒有安全。

周琮眉骨一，凌厲鋒銳的戾漫延開。

牧承。

牧承。

周琮倏然睜眼。

他就說牧承眼。

他分明在新聞里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