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出租車，張子興笑著對張九宗說：“小哥，這就是我村，走，回家。”

“嗯。”

張子興前邊走著，張九宗拉著行李箱在后邊跟著。路上到村里人，他想打招呼，又不好意思，以前在村里的時候都沒怎麼打過招呼，現在突然打招呼有些張不開口。

這時候，前邊開來一輛軍綠的車在他前邊停下，車窗降下，里邊人說：“張子興，你回來了！”

張子興定睛一看，立馬笑了，口中說：“嘿，貳哥。”

“我把車停路邊，一會兒說。”

“好嘞。”

貳哥的這人把車停在路邊，從車上下來。張子興走了過去問：“貳哥，你換車了？”

“嗯，剛換。”

“貳哥，你這是什麼車？”

“北京20。”

“貳哥，你是有多喜歡吉普車？換車又換一輛這樣的。”

“懷，改不了！”

張子興想起貳哥煙，趕忙從口袋掏出中華煙，遞給貳哥：“貳哥，煙。”

貳哥一看中華，說：“發了？”

“沒有，裝嘞。”

“呵呵呵，好。”

張九宗看眼前這人長相。圓寸頭，寬額頭，柳葉眉，懸膽鼻，八字胡，高顴骨，瘦臉，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睛，不大，著堅毅。從他的站姿可以看出這人也練過功夫，再看他與張子興說話，煙的作，都著一力量。

“你咋回來了？”

張子興一聽，他笑了：“貳哥，你不提也就算了，我被炒魷魚跟你關系可大了。”

貳哥一笑說：“跟我有什麼關系？”

“你還記得你前幾年跟我和向前講‘紙上談兵’的故事不？”

“記得。”

“就是那個故事害了我。”

“為啥？”

“嗐，那天我公司老總說我們天天紙上談兵，不干實際活。我就跟我們老總說，人家趙括并不是紙上談兵，趙國打敗仗的因素太多了，不能只怪趙括一人，趙王的很多決定直接導致了趙國的兵敗。結果我們老總說我不服氣，跟他對著干，就把我開了。”

“哈哈哈，這就是沒文化充文化的結果，職場規則也是一種文化，你就沒學好。”

“哎，是啊，要是不顯擺就沒事了。”

“沒事，年輕人不顯擺就不是年輕人了。”

“貳哥，向前在家沒？”

“沒有，過幾天就回來，剛考完試。”他說完，看了一下張九宗，隨后問：“這是誰？”

“哎呀，貳哥，忘了介紹，這是我哥張九宗。”

貳哥聽完，哦了一聲，沖張九宗點頭一笑，說：“你好。”

張九宗張的趕忙點了點頭，說了聲：“你好。”

張子興看張九宗有些張，趕忙說：“貳哥，你這是去干啥去？”

“釣魚，會釣不？”

“不會。”

“我送回去你？”

“不用，我正好想看看村里的變化。”

“那行，你看吧，村里變化大的很。”

張子興從包里掏出一包煙，說：“貳哥，你拿著。”

“不用，我帶著呢。”

“貳哥，你拿著。”說著就塞到他的口袋中。

“行，拿著。”

“貳哥，我走了。”

“走吧。”

張九宗跟著張子興往前走了幾步，回頭看了一下，正巧貳哥也在看他，貳哥沖他一笑，他趕忙回了一個微笑。又走了幾步，再回頭時，貳哥已經開車走了。

村里的變化真是大，墻上計劃生育的宣傳畫都已經換了麗鄉村的宣傳畫，畫的這些很符合現在的政策特點。街上的路燈也換了太能的，每個桿上都掛著一盞紅燈籠。每家門口都停放著小轎車。

張子興過了幾條街，漸漸的跟他打招呼人多了，快到家了，這里的人還是比較悉的。到了家門口，因為村里有清潔隊，所以門口很干凈。他掏出鑰匙，打開了門。院子的地上塵土很厚，不落葉，兩年沒打理，都泛起了青苔。窗戶上也是灰塵，門簾也被曬了。一派蕭條的景象，讓他回想起很多難過的往事。

“小哥，下午我們大掃除。”

“甚是大掃除？”

“就是把這些垃圾都清出去。”

“中，我能干。”

他家屬于邯鄲的一種新式平房，坐北朝南，北屋是正堂，有客廳和東西臥房，北屋下是東西陪房，和沒有前廳的四合院差不多。張子興打開北屋門，屋里的家上也都落了一層厚厚的塵土。他找了臉盆和抹布，打開水龍頭，放出來都是黃的銹水。待銹水放，把抹布弄，跟張九宗一起收拾起來。

一個多小時候，他把北屋收拾干凈，然后又把院子清掃了一遍，再看就舒服多了。張子興到村里的超市買了些食湊合著吃了一頓。

吃完飯他倆把東西陪房也收拾干凈。張子興坐在沙發上看著收拾的一塵不染的家，有點得意。很久沒干過家務活兒了。他看著家里還缺很多電。當年項羽曾說：富貴不還鄉，猶如錦夜行！他琢磨著把家里翻新一下，然后再買一輛車。正好這倆月考個駕照，在北京本就不會有買車打算，回到家，看著村里路上到都停放著小轎車，心里活泛了。

張九宗把院里的垃圾掃到一堆也進了屋，張子興打開電扇，跟他一起吹著風。

“小哥，以后別人問你，你就說是我表哥。”

“為甚這樣說？”

“點麻煩，村里的娘們都好議論，讓們想就會說。”

“中，可是你多大了？咱倆先分個大小吧。”

“咱倆還分什麼？我還能大過你啊？你是我多代的老祖宗。”

“為甚這樣說？”

“你肯定是不知道有句話是：姓張的五百年前是一家。你是1800年前，肯定更是一家啊。”

“哈哈哈，對。”

“另外你還得學很多東西。”

“學甚？”

“買東西！”

張九宗聽說是買東西，擺著手說：“我中，不用學。”

“誒，可不是，雖然說村里人不吭你，但是你也不能跟個傻子一樣，你出的錯的，別人就會笑話你，你一旦為別人口中的聊天對象，你的危險就大了。”

“知道，你的意思是減跟別人接，是吧。”

張子興一想，說：“也不行，不跟別人接，別人會懷疑咱倆干了壞事，回來躲著了。哎，你讓我再想想。”張子興拿出錢包，掏出一些人民幣說：“小哥，你把這個錢拿上。”

張九宗接了錢問：“做甚？”

“我先教給你怎麼用這些。你們那兒買一個燒餅多錢？”

“燒餅？胡餅吧？”

“不管什麼，就你天天吃的那個餅，不帶，多錢一個？”

“十株錢一個。”

張子興拿出一張一元錢說：“好，你看，我這一張可以買一個燒餅，你看看上邊的字，你應該認識的。”

“壹元。”

張子興又把50的100的錢放到他面前說：“對，你知道這些紙的作用，就能在這里買到東西。你看看這些都是錢，這張50的就可以買50個燒餅，雖然都是一張紙，但是它的價值不一樣，知道不？”

“我明白了，這就是銀子和銅幣兌換。”

“對。”張子興數了1000塊錢，往張九宗面前一放說：“你把這1000塊拿上，一會兒咱倆去買東西，你給他錢。”

張九宗拿起錢說：“中。”

“其實咱們的生活習慣都是一樣的，你稍加改就適應了。”

“中，我會適應的。”

“好，歇會吧，一會兒咱去買點生活用品。”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