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合自然是知道他想活躍氣氛的,出了笑容來。
經過百貨廣場時人更是多,車子賭了長長的車河。車子里暖氣開久了有些悶,徐原寧將車窗放下了些,介紹說:“聽說這邊今晚有音樂會,所以才會有那麼多人。”里邊兒仍是燈火通明的,看樣子今晚是要通宵了。
他稍稍的想了想,看向了周合,說:“要不我們也找地兒停車去逛逛?”
周合并沒有什麼買的,這下就搖頭說了不用。
側邊而碩大的屏幕上放著接下來的節目,徐原寧正想說什麼,一側頭,就見前邊兒的斑馬線上,一年輕子挽著任譽榕的臂彎正過馬路。
他不由得一怔,下意識的就要將車窗關上。只是此舉已來不及,周合已經看了過去。
那年輕子穿著長靴及白的羽絨服,頭上戴著一頂棕的線帽。大抵是正和任譽榕撒,眼眸一直停在任譽榕的臉上,憨極了的說著什麼。
徐原寧還是很快就關上了車窗,似是想著合適的措詞,兩人的影消失不見了,這才說:“任教授……是前年結的婚。那位……就是任夫人。”
兩人的年紀相差得大,提起來免不了會覺得尷尬。
周合非常的平靜,點了點頭。徐原寧很快將這話題帶了過去,說起了其他來。
兩人回醫院時已經是十二點了,周合是要獨自上樓的,徐原寧卻堅持停了車將送到病房門口,叮囑早點兒睡這才離開。
周合這一晚直到快天明才睡了過去。早上醫生查房起得很早,早早的照顧著戚姨洗漱好醫生才過來。
戚姨今天已經可以進些流食了,周合去樓下打包了粥,慢慢的一點點兒的喂著。
程洝一直未出現,晚些時候他來的人過來,戚姨就問起了他來。問他是否在京都,還是已經回虞城了。
那人倒是未瞞,說程先生一直在這邊的,只是新年他的事有些多。
周合原本以為程洝早已回虞城了的,聽到他還在不由得怔了怔,后邊兒連戚姨說了些什麼都不知道。
大年初四傍晚,邱師兄竟然千里迢迢的來了京都。他是特地過來看戚姨的,一下飛機便直接來了醫院。
他帶了一大包他們那邊的特產,還有好些是煲湯的,一一的都給了周合。說是等戚姨好了之后要去寄家里蹭飯吃。
戚姨笑著應了下來。并詢問邱師兄都喜歡吃什麼,讓以后常去家里玩。又說周合的朋友太,一直都是獨來獨往的。
邱師兄大抵是為了哄戚姨開心,噼里啪啦的說了一大堆菜。并手足舞蹈的表演著。病房里一時熱鬧極了。
他一下飛機就過來了,晚些時候戚姨便催著讓他們出去吃飯。他千里迢迢的特地過來周合自然是得作陪的。
邱師兄過來前顯然是做過攻略的,翻了一小本本出來,念著這一趟他要吃的食。并嘿嘿的笑著說他初次過來,徐原寧這一頓怎麼都是要做東的。
徐原寧倒是很干脆的就應了下來。
邱師兄那小本本上寫的原本是些本地的小吃,聽到徐原寧應得爽快立即就敲起了竹杠來。說是都過來了,自然得去京都最豪華的酒店見識見識。哪怕就去看兩眼也好。
他特地的說得可憐兮兮的,徐原寧哭笑不得,說是砸鍋賣鐵也得請他去吃一頓。
邱師兄立即就喜笑開,重重的拍著徐原寧的肩膀直好哥們兒。
邱師兄的話極多,一路不停的說著話。吹著他這幾天大殺四方的偉大戰績以及這一趟回去的各種瑣事兒。
徐原寧是特大方的,果真帶著邱師兄到了帝都最大的酒店。邱師兄宰他從來都是不心疼的,笑得牙齒都咧出來了。
待到停了車,三人便往酒店里走。邱師兄問起了徐原寧做項目的事兒來,周合不上,就在一旁聽著。
離酒店門口還有那麼遠,周合抬起頭時,就見程洝從酒店里走了出來。只是他并不是一個人,邊一位漂亮優雅的小姐挽著他的手臂。
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程洝的臉上出了溫寵溺的笑。
那位說他忙,他還真是忙的。
周合微微的怔了怔,腳步也緩了下來。
他就從正面走過來的,徐原寧也看到了他。他下意識的就回頭去看周合。周合稍稍的落后了些,但臉上的神是平靜的。
他稍稍的松了口氣兒,見程洝已走了過來,客氣而疏離的打招呼:“程先生。”
程洝整個人是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視線掃過后頭的周合,說:“過來吃飯?”
徐原寧應了一句是。
那年輕的孩兒依偎在了程洝的肩上,滴滴的說:“你朋友嗎?”
程洝收回了視線來,沖著徐原寧點點頭便又繼續往前邊兒走,輕描淡寫的說:“認識的人。”
并不承認是朋友。
那孩兒也未繼續問下去,兩人邊說著話便走遠了。
周合從不提和程洝之間的關系,但程洝無緣無故的出錢來讓戚姨做手徐原寧多是有些擔心的。不由得擔憂的看向了周合。
周合的面上是平靜的,仿若什麼事兒都沒有。是察覺到了徐原寧的目的,抬起頭來沖著他笑笑。
徐原寧也出了笑容來,帶著他們倆往樓上走。
有邱師兄這活寶在,這一頓飯自然是熱熱鬧鬧的。周合完全是味同爵蠟,但卻是打起了神來一直笑著。笑到最后連著腮幫子都酸了。
吃完飯回醫院已經是九點多了,徐原寧原本是要送回去的。以邱師兄在這邊人生地不為由讓他陪邱師兄再逛逛拒絕了。
徐原寧倒是未堅持,讓到醫院了打電話說上一聲。周合微笑著應了好,又讓邱師兄好好休息這才上了出租車。
車子駛離臉上的笑容便落下來,酒店門口的那一幕浮現在腦海里,側頭茫茫然的看著窗外。有疼痛慢慢的擴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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