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裴遠是風塵仆仆的,周合還未出去他就先到廚房這邊來。這下便讓他去歇著,一會兒就能吃飯。
黎裴遠微笑著應好,很快出去了。周合則是繼續忙碌了起來。
徐原寧和黎裴遠寒暄了會兒,也進廚房里幫忙端菜拿碗筷。周合知道將菜全準備好,出去時才發現程洝竟然也過來了。
他在沙發的角落里坐著,一直都沒怎麼說話。
周合完全沒有想到他也過來,微微的怔了怔,隨即擺起了碗筷來。
做事兒時徐原寧也會在一旁幫忙,兩人都系著圍的,默契十足。看起來般配極了。
從進來起,徐原寧就一直在廚房里跟著忙忙碌碌的。像主人已不像是暫居在這邊的客人。
程洝著煙,甚至未往餐廳這邊看一眼,直到開飯了,他才坐了過來。
他們要談事兒,周合雖是拿了啤酒和紅酒過來,也只開了一支紅酒。黎裴遠和徐原寧都只喝了一杯,程洝喝得要多些。也不知道他是吃過了還是怎麼的,他幾乎沒怎麼筷子,都是在喝酒。
吃完飯,周合收拾了碗筷,三人則是去了書房里頭,談起了事兒來。
他們談的時間有些長,周合反反復復的換了好幾個電視節目,都沒有人出來。
程洝是最先出來的,雖是喝了酒,他的臉上卻什麼也看不出來。他也不和周合打招呼,直接便往外邊兒走。
周合見書房里徐原寧和黎裴遠還在說話,并未過去,而是送了程洝出去。
才剛跟過去,程洝就回過頭來,淡淡的說道:“不用跟出來,我會關門。”
周合一時找不到可說的,點點頭。
程洝的人在醫院里是幫了許多忙的,稍稍的頓了頓,說了聲謝謝。
程洝的影稍稍的頓了頓,輕描淡寫的說了句不用客氣,打開門出去了。
周合站了會兒,回到屋子里就見黎裴遠和徐原寧走了出來。沒有見到程洝徐原寧是有些驚訝的,說道:“程總已經走了嗎?他喝了酒,不是說還得等司機過來嗎?”
這程洝是沒說的,周合便說道:“他沒說。”
徐原寧唔了一聲,出去看時才發現程洝自己已經開著車離開了。
這邊有多余的房間,周合本是想讓黎裴遠也住在這邊的,但他定了酒店,略坐了片刻便離開了。宅子里就只剩下了周合和徐原寧兩個人。
兩人已經許久沒有一起喝過酒了,這次見餐桌上還有啤酒,徐原寧便拿了過來,坐在沙發上和周合一起喝了起來。
兩人都未談那些沉重的話題,說的都是些以前在留學時或是在學校里時輕松有趣的事兒來。
周合這下才想起告訴徐原寧,邱師兄已經結婚并且有了孩子。
徐原寧點頭微微笑起來。
他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喝了一口啤酒,一雙幽深的眼眸看向了周合,遲疑了一下,問道:“阿合,你和程洝……”
兩人今天是毫無流的,他哪里會看不出來。
周合臉上的表保持著不變,甚至還出了淡淡的笑容來,說道:“我和他,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程洝邊,最不缺的就是人。他的邊現在有那位萬小姐,以后還會有張小姐李小姐。
直到現在,仍舊還清晰的記得那晚他在合歡街的酒店里說的話。所記得的,他給的那些好,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場預謀。
他唯一失算的是,雖是姓任,但,卻沒有任何可供他利用的地方。
到現在,仍舊不知道,在他的忽冷忽熱中,是怎麼度過那一段時的。年輕時固然勇氣可嘉,可做到飛蛾撲火。
也不曾后悔過。
但,現在的,早已沒有當初的勇氣。也不認為,碎掉的鏡子,可以再一片片的粘起來。即便是粘起來,也有著無法越的傷痕。
相忘于江湖,無疑是最好的結局。以后,會結婚會生子,但那個人,不會再是程洝。
婚姻里,并不需要。
徐原寧這下沉默了下來,沒有再說話,只是喝著酒。許久之后才手拍了拍周合的頭,微微笑著說道:“我們阿合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幸福。”
周合在這一刻想起了樂樂來,抬頭看向了徐原寧,遲疑著問道:“徐師兄,你以后打算怎麼辦?”
和沈悅的婚姻里,他非但元氣大傷,還差點兒沒了命。以后的時間里,不知道他是否還會以樂觀的心態面對婚姻。
徐原寧微微的有那麼些的恍惚,隔了會兒淡淡的笑了笑,說道:“暫時還沒有任何打算。但如果真有以后,我會好好的活著。比起許許多多的人,我所經歷的,算不上是什麼苦難。”
是了,他已比太多太多的人幸福了許多。有什麼理由不好好的活著?
他會好好的活著,并且熱每一天。
周合微微的笑起來,舉起手中的杯子和徐原寧了一下,說道:“我們都要好好的。”
說完便將杯中的啤酒一飲而盡。心臟的某個地方空的,合上了眼眸,一時就那麼坐著。
直到喝得微醺了,才和徐原寧互道了晚安,然后倒在了床上。
周合在這時候突然就想起了戚姨來,如果要是在,這時候,必定已經在張羅著讓相親了……
就想起了以前的點點滴滴來,曾在無數個深夜里,想著一定要努力的學習,以后找一份好工作,讓戚姨過上無憂無慮的晚年生活。
從未想過,會棄而去。會讓自此之后,再也沒有家。
周合的眼淚順著臉頰落了下來,沒有睜開眼睛,也沒有手去。就那麼在床上靜靜的躺著。
周合第二天去公司,孟珊那邊便傳了一份合同過來。說是和程洝公司的合同已經到期,需要續簽。已經打電話去他的公司咨詢,他的助理說程洝這段時間都不會回京都,讓到虞城這邊續簽。或是等他回京都之后再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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