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現今的族人來說一吊錢實在不算高不可攀。當下,家有調皮孩子的人便都開始擱心底合計自家是否也要打一張架子車。
于氏想著李貴吉才三歲,現夜里跟住,家里打一張床擱房里倒是不錯。于是也點頭道:“你說得對。”
“說得我都想給我家貴吉打一張睡覺了。”
“這孩子,睡著了,滿炕滾。”
“我看,往后有了這架子床圈著,他還怎麼滾!”
眾人聽了,想著自家孩子的狂野睡姿,都撐不住笑著吐糟。一時間滿屋都是歡聲笑語,其樂融融。
王氏第一次融這樣的氛圍。氣氛染也不住笑道:“我家紅棗雖是孩子,睡覺也是野蠻。”
“夏天睡竹床,也是經常滾到地上。”
“今年有了這架子床后,倒是再沒摔過!”
今兒紅棗聽了多個堂兄弟和堂姐妹的黑歷史,正捂著笑得開心呢,不想火竟燒到自己個頭上,當下便扯娘王氏的裳示意別說。
孫氏瞧到當即笑道:“沒事的,紅棗。”
“將來至多讓你爹把你現在睡覺的架子床添到嫁妝里罷了。”
“橫豎你爹剩錢,賠得起!”
紅棗此前從未想過嫁人的事,現聽孫氏突然提起,立打了個冷戰––靠,怎麼把這世姑娘十八歲必須嫁人的規矩給忘了
想前世,那許多985、211畢業的青年才俊都沒看上,這世卻得嫁給……
紅棗擱心底過了一遍這輩子所見過的男——主要是男族人以及他們的姻親,不覺苦不迭。
自古以來婚姻都講究門當戶對。家這些親戚,包括爹在,就沒個像樣的文化人。
家這樣的門戶,又哪里能給說到一門好親?
的將來頂多也就像貴林嫂一樣嫁個小氏族的嫡長子,然后溫飽不愁、平淡無趣的活一輩子。
真是一眼到頭的人生!
許是紅棗的表太過難看,王氏當即就安道:“好了,娘不說了!”
“娘以后只說我家紅棗乖,好不好”
雖然王氏沒就嫁妝說一個字,但就眼下這個和孩子說話的態度,眾人還有啥不明白的。當下各自將話岔開。
一時吃過午飯,李滿囤有把族人領到正院后的地里,由著族人們隨便瞧,隨便看。
老北莊的地、是和高莊村一樣的黑土地,現在也一樣的結著冰、蓋著雪。族人們看著這樣的地,實在是看不出和高莊村有啥區別。加上天冷得很,所以不過一刻,族人們解了疑,便都自發地回到正院,窩進暖和的堂屋喝了熱茶,就都回去了。
畢竟,先前盯上李滿囤的賊還沒被抓住呢!出門太久,他們可不放心家里的錢財。
送走客人,李滿囤方悄悄問王氏:“紅棗咋了咋突然就不高興了”
王氏干笑:“哎,今兒怪我。”
“今兒我和嫂子們說了紅棗以前睡覺從竹床上掉下來的事兒,紅棗臉皮薄,就不高興到現在。”
李滿囤聞言也笑了:“這孩子,是臉!”
小孩子不起玩笑,不是大事,李滿囤轉眼就丟腦后去了。
李滿囤老爺忙得很。今兒聽了李貴銀和李滿園的話,他才想起今年過年他家居然沒有買年畫。
往年李滿囤不買年畫是因為沒錢,今年他家剩錢,自是要趕補買上。至于年畫的樣式,李滿囤都想好了就買《蟾宮折桂》。
突然間紅棗有了心事。
前世紅棗沒嫁人的本原因是因為一個人也活得滋潤。紅棗有一份不錯的工作和收,自己就能養活好自己。而工作之外則是想干啥就干啥——不用委屈自己,也不用適應別人。
故而紅棗從來沒覺得有婚姻的必要。
但這世的大環境是男尊卑,人卑微得連個戶口都沒有。這種況下,紅棗也不會傻乎乎地堅持什麼獨——這世需要一個男人來上戶口,然后再生一個兒子來做依靠。
過去六年,紅棗看得明白:這世人想活得滋潤就必須有個孝順兒子。
嫁人是件大事。紅棗雖然不覺得需要什麼,但對于丈夫人選紅棗卻也不想太過將就——畢竟是兒子天選基因的一半提供者。
本著優生優育的原則,紅棗覺得這世的丈夫得在智商商、高重、人品相貌、家族傳、衛生習慣等各個方面綜合考慮。
蹲在角落紅棗把記憶里每一個男人都翻撿出來仔細分析篩選。
功夫不負有心人,紅棗終于找到了一個聽上去還不錯的男人——高莊村建村初始,那個給村里立規矩的縣令。
傳說中這個縣令和城里的謝家老太爺一樣,是個兩榜的進士。
進士!思及至此,紅棗經不住呲牙。進士可不好找,不說前世歷史上全國每三年才有三百個,就單以雉水縣論,近百年也就出了一個謝老太爺。
紅棗有自知之明。這輩子和上輩子一樣都沒長天仙,此外這輩子娘家更不及上輩子娘家給力。
這種境遇下嫁進士,是不可能的。
紅棗決定退而求其次考慮一下進士的后備——舉人。
把聽說過的城里有限的四個舉人數了一遍,紅棗悲哀發現,這些人中舉都是三十歲以后了。
這世男人就沒有三十歲還沒初婚的。紅棗可不想給人做便宜后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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