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李滿囤不及從牛車下來,立問道:“你咋來了?”
陳龍笑道:“大哥,桃花自正月初二家去后便念叨你現住的地方偏僻,不謹慎。”
“可巧,我們村獵戶家的狗正月里下了狗崽兒。桃花聽說后便上門討了兩只。”
“昨兒,這獵戶來說狗斷了,這不,今兒一早,桃花就使我給你送過來了!”
說著話,陳龍遞過來一只竹籃。紅棗頭瞧去,然后便看到兩只小狗,一只深棕、一只黑白花,頭挨頭的趴伏在稻草把上,烏溜溜的圓眼珠子仰著人不算,黑呼呼的鼻頭還一地往前湊,里更是發出哼哼嗚嗚的萌聲。
這兩只,紅棗犯疑:真是兄弟?這皮,差異有點大啊!
俗話說“狗來富”。李滿囤現日子好,便不在乎養狗的那點糧食。他今兒出其不意地被送了狗,便就以為這是個極好的兆頭。他一手接過籃子,一手拉陳龍道:“上車來,咱們先家去吃飯!”
陳龍按住李滿囤的手道:“等等,大哥,我這騾車……”
“放心,”李滿囤道:“車就放這兒,騾子就讓余祿替你趕到莊子的牲口棚那兒去。”
“那里,干草、豆餅都有。騾子一準給你喂好。”
“誤不了你今兒家去!”
早已關好側門侯立一邊的余祿、陸虎聞聲立刻上前把陳龍趕來的騾車上的騾子給解了套,然后由余祿吆喝著牽著往莊子里走。
陳龍眼見騾子果有人幫忙照看,方才上了牛車。
至此,紅棗才得了說話的機會,笑問道:“姑夫,你是咋找到莊里來的?”
陳龍道:“我先不知你們搬家,故先去了你家在高莊村的宅子。”
“當時,我瞧你家周圍幾塊宅地都有人蓋房,我還想你家往后也熱鬧了。”
“不想,進了大門才知道,堂屋竟是鎖的。”
“我正琢磨找人打聽呢,可巧,有你們的族人進來打水。”
“我得他指點,可不就尋來了嗎?”
莊子里看門的余祿和陸虎聽了陳龍的來意,便就把他往莊子里請,反倒是陳龍聽說李滿囤不在家,顧忌著男大妨不肯進,堅持就在莊子的門堂等人。
陳龍自不會說他的顧慮,當下只說道:“我知大哥一會兒就會家來,故就在門堂侯著。”
“不想,大嫂客氣,不讓我干等,還給我送了蛋茶來。”
“讓我有些不好意思。”
后來余祿眼見陳龍怎麼都不肯進莊,就讓陸虎給王氏送信。
王氏得了信后,想著男人疼惜妹子,故就不肯怠慢妹婿。
王氏舀了瓢水倒進鍋里,然后又燒了把草塞進鍋底。待燒開水后,整打了八個蛋進去。
侯蛋茶燒好,盛到碗里,王氏又另給加了鹽,撒了小蔥,澆了香油,然后方拿碟子蓋了,裝進籃子,使陸虎送給陳龍吃。
陳龍天沒亮就出的門。一路上足花了兩個時辰。彼時正是又又,當下得到王氏送的這一碗八個蛋的蛋茶,無異于久旱逢了甘––吃喝過后,整個人都神了許多。故陳龍心里對王氏極為激。
到底是嫡親的嫂子,陳龍想:人都還未謀面呢,就能想到先給送蛋茶。
雖然本地素有“婿邁進,蛋堵住”的風俗,但陳龍回想他親十五年,也就接親那次在岳家喝過一碗兩個蛋的蛋茶,這些年,每年去岳家拜年,竟是再未曾嘗過蛋味。
聽了陳龍的夸獎,李滿囤覺得王氏做得不錯,給他長臉了,便高興笑道:“這有啥不好意思的?”
“現在三月,不正是蛋當飯的時候?”
“今年,你嫂子養了兩窩,家里的蛋多得很。你來,你嫂子給做幾個,還不是該的?”
由著兩個長輩說話。紅棗只管拿手給兩只狗順。
生為絨控,紅棗一向喜萌的貓貓狗狗,但前世因小時候被潔癖媽管著,大了又忙于工作,故一直都是云上擼貓遛狗。
至于這一世,呵,貓狗,本就是奢侈品,先紅棗想都不敢想––自己都還沒吃上呢,又咋忍心讓貓狗跟一起饞?
現在的紅棗不僅家里有,而且自己還有時間,倒是可以好好彌補一下上輩子沒養貓狗的憾。
自打發走陸虎后,王氏便就想著陳龍難得大老遠來了,午飯當如何籌辦才好。
陳龍非比常人,是自家的高客,依村里的規矩得招待八大碗。
臘、咸魚、條、薺菜燒豆腐、韭菜炒蛋,王氏不過數了五樣菜,便就數不下去了。
今兒一早李滿囤坐潘安的牛車進城辦事。王氏想著男人正事重要,故就沒讓潘安給捎。不想,偏就今兒家里來了客。
這不湊手的,王氏發:還三樣菜,咋整?
王氏為人雖不算大方,但勝在本分。既然習俗里招待姑爺婿是八個碗,那麼辦飯便就只會多,不會,以免被人挑理。
想了一刻,還是沒得主意,王氏終咬牙道:“余嫂子,幫忙殺一只、一只鴨,做午飯菜吧?”
“現在殺殺鴨?”余曾氏咂:“這鴨肚里可都是蛋仔呢!”
“顧不得了,”王氏搖頭道:“即便能湊八個菜,但若沒兩個像樣的菜,當家的回來也不答應!”
有了鴨,這菜就好整了。故等李滿囤同陳龍一起家來時,王氏已經將午飯收拾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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