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洪君琰來了,是說怎麼魏青鵬都在!且那主車雲遮霧掩的看不分明。
「虎哥,你先去王庭觀禮。我見一見老朋友。」姜拍了拍杜野虎的胳膊,便掀開車簾,一步踏遠。
既然說賀,怎能無禮呢?
姜送的不是金玉錢帛罷了。
這一次牧帝登基,天底下算得上有份量的勢力,都派人來草原觀禮。但其中份量最重的一尊,非黎國皇帝洪君琰莫屬。;
這黎天子的車駕,重到放眼整個牧國,恐怕只有青穹天國的【神塗扈】下來相迎。
鎮守妖界的宇文過當然可以回來,但那恰恰說明王庭的虛弱。
姜人都還沒有靠近,洪君琰所坐的銀霜馬車,便已推開車門。
瞧著是兩扇輕薄的門,推開卻有沉重的悶響。
車門打開後,裡間竟是一座雄闊的宮殿!
洪君琰一雪龍袍,端坐帝王大椅,正是以君王見君王。
君王囊括天下的五指,搭在扶手之上,輕輕叩響。其聲恍惚在高天,與姜同行而同鳴:「姜真君!不曾聽聞你是牧國臣,牧國人!怎麼今為王庭迎賓?」
姜哈哈一笑:「我亦客也!今日幸見黎天子車駕,厚同行,求個指點!」
話說間已踏碎了風,也輕易穿了黎國皇帝的車駕防衛,從披重甲的頭巨漢魏青鵬旁邊錯。;
直候在車門外,不卑不,笑臉燦爛:「不知陛下是否方便?」
一直等他這句話說完了,曾經也顯耀一時的雪國第一代冬哉主教魏青鵬,這才轟隆隆轉!
他沉睡的那些歲月,不可避免地讓他與當今時代有所節。可復甦的這些年裡,他時刻都在惡補幾千年修行路上的種種變革。見證時代變遷的傅歡,做了足夠多的準備,幫他們這些「冰棺里的人」以最快速度融這個新時代。
他歸來更在姜證道前!
哪怕是從這時開始算,他在絕巔境界的經驗,也應當遠勝於姜。
可是……為何?
姜側過頭來,笑地看著他:「魏真君!莫非要姜某解劍?」
魏青鵬頭結霜,惡形惡:「陛見天子,當知禮也!」;
知覺的鋒已經落敗,他雖驚而無懼。在天下戰的時代,廝殺而絕巔,他不認為自己沒有一戰的資格。獰聲笑道:「姜真君不曾學過?」
姜哈哈一笑:「姜某書讀得,魏老前輩勿怪!」
說著竟真箇解下了腰側長劍,只在手上一橫,握鞘便前遞:「此姜之劍也,曾見齊天子、牧天子、楚天子,都不曾離腰。想來您一定會替在下……好生保管。」
魏青鵬要高過姜兩個頭去,壯更是遮蔽天,低瞰這年輕真君,像是一把就能碎。便是那柄天下名劍長相思,也似個牙籤般。
他笑著便手,但陡見此劍如山脈橫!眼前的姜,一霎巍峨在天邊。
他僵著臉保住那笑容,大手繼續前探,好似巨人搬山,終究握住那劍鞘——
手上驀地一沉!;
這只能夠搬山拿月、碎星辰的手,竟然抬不起來。
他的惡笑便如冰棱碎了,寒霜化後是崎嶇的凍土,雙眼悚立而圓。
他到了什麼?
那不可及,無法搬的……道質?!
年僅三十歲的真君?
他知道姜若是一鬆手,他頃刻要被這柄劍到地上,爬都爬不起來,丟個大醜。
而姜橫握長劍,仍是知禮地遞來,仍是毫無鋒芒地笑著:「千載歲月結一夢,不知是繭還是空。凍雪已化,寒冰雖消,閣下……真的醒來了嗎?」
魏青鵬咬著牙沒有說話,直到後傳來一聲——
「姜真君!跟朕客套什麼?咱們是老朋友了!上殿來!勿拘俗禮,何必解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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