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老板娘的有圖有真相，林禾相信了。

監控畫面不算清晰，但能看到傷口的大概廓，各都能對上，畫面里的人就是蔣嶠。

反過來說，蔣嶠又為什麼要這樣？

傷后的蔣嶠表現得非常平淡，極力讓自己像個沒事人，生怕影響游玩的心。

這點其實是有些反常的，蔣嶠這人很怕疼，最起碼在面前很怕疼。

手背劃個小口都要跑來抱著哼唧半天，讓吹吹讓哄趁機撒。

腳傷后，蔣嶠唯一得到的。就是不能下水的結果。

下水……

手機叮咚一聲，一條新消息。

林禾猛然反應過來，再待下去蔣嶠又要喊自己了。

一邊打開消息一邊往外走。

看到門口的蔣嶠，晃晃手機道：“初一問咱們去哪里玩了，你怎麼了？”

消息的最后是初一發了個大哭的表說自己好慘。

不用想都知道蔣嶠應該是在他們走后，對兩個孩子“手”了。

“請了幾個老師給他們補課，一天只能玩一個小時的手機，現在這個時間……”

蔣嶠不著痕跡地將林禾摟在懷里帶著下樓，抬腕看了看表道：“應該是在休息，上午有三十分鐘的玩手機時間。”

有些東西失去了才知道后悔莫及，初一和十五第一次發現自己原來這麼離不開手機！

平常不玩手機有電腦，不玩電腦有iapd或是看電視機，再不濟出去逛街打球都能消磨時間。

現在不一樣了，補課，無盡地補課，學習，不停地學習。

龍胎腦子聰明，屬于一點就的類型，也就注定了他們在學習上不需要花多大功夫，題海戰那些更是沒做過。

這次補課，對二人的學習績會有提高，但也真是磨得難。

蔣嶠這次算是管到大脈上了，二人都只有一個想法，下次說什麼不能再惹父親生氣了！

和蔣嶠聊著龍胎的事，林禾將老板娘那里得來的消息暫時放在了一旁。

其實是想跟蔣嶠說開的，轉念想到蔣嶠要是愿意說，他就不會弄傷自己了。

便決定再觀察觀察，不聲地照往常那樣同蔣嶠聊天。

“你說那個私人沙灘在哪里，我下午想過去玩。”

蔣嶠給林禾盛湯作微滯，斂眼聲道：“碼頭左邊，回去中午睡一覺，下午再去好不好？”

林禾點頭，是有些倦意了，游泳是個力活。

正好也好好想想老板娘的話和蔣嶠的反常。

*

海水，無盡的海水，倒灌進機的浪花嗆進嚨，人不過氣來。

林禾夢見了飛機失事時的場景。

因為當時昏迷得太快了，除了最初被嗆兩下，林禾沒有到其他的痛苦，所以現在敢下海，沒有什麼影。

醒來后林禾盯著天花板出神，恍然反應過來，不是海，夢里的場景不是海！

失事時掙扎的自己是四肢沉溺，夢里自己手撞的時候，覺到了冰冷的，像是浴缸的材質。

是最初醒來酒店浴缸的場景？

林禾側了側，蔣嶠沒有醒，他就連睡覺都是眉頭皺起的嚴肅模樣。

也夢見了不好的事？

林禾心里捋得差不多了，覺得蔣嶠故意弄傷自己的腳，唯一的目的就是不想下水。

為什麼不想下水？在林禾的記憶中，蔣嶠非常擅長游泳。

高三那年林禾復讀，的力非常大，一幫朋友趁著一天假期去海邊放松，其中就有蔣嶠。

林禾不會游泳，還是蔣嶠教會的。

蔣嶠睜眼，看到的就是林禾卷翹的睫一眨一眨，葡萄似的眼睛轉悠不知在想什麼。

“醒了？”

蔣嶠往前湊上去，不自地親了親林禾的眼尾。

私下里，蔣嶠就是個親親狂魔，在他眼中林禾哪里都可，看到都想親親，相瞬間帶給心里的熨帖，他永遠臣服這種覺。

林禾沖向蔣嶠，這話應該是問吧？

“你為什麼不想下水？”

蔣嶠沒對自己坦誠，林禾思來想去還是打算開口問，對待別人，有防備有警惕有算計，但對邊看重的人，想直接點。

“沒、沒有啊。”

林禾明顯看到蔣嶠眼底慌了一瞬。

抿抿，還不說實話是吧？

“下午我想你帶著我游。”

林禾不提蔣嶠腳傷不能水的事，蔣嶠也不提，他道：“好。”

聽完林禾更氣了，這都不說？好！

直到來了沙灘邊，林禾都是別別扭扭對蔣嶠答不理的樣子，面對林禾的冷臉，蔣嶠一如既往的，相當逆來順。

搞得林禾臉都擺不下去了，明明是對方的問題，弄得好像是無理取鬧一樣！

蔣嶠不惜自己的，林禾沒法無視，從包里掏出傷口防水，語氣邦邦道：“上。”

既然蔣嶠不說，林禾打算來個排除法，如果蔣嶠能下水，說明他的目的就不是下水的問題，再找別的原因！

就不信自己聰明的腦袋瓜找不到！

林禾沒打算游多久，打算下水試一下就上來，上防水又短時間下水，對蔣嶠的傷口不會有什麼影響。

“走吧。”

看蔣嶠好后，林禾拉著蔣嶠的手往海里走。

蔣嶠臉上帶著笑，但仔細看這笑十分的僵，走到海水沒過膝蓋的位置，一襲襲的海水卷著浪花，拍打過來的高度到腰了。

林禾回頭，從蔣嶠的臉瞧不出什麼，因為這男人涂的防曬了！

但這笑明顯不是發自心的。

簡單游了一圈，林禾沒發現什麼問題，難道和下水沒關系？

“累了，不想游了，咱們回去吧。”

沒試出什麼來，林禾有些興趣缺缺。

水面忽高忽低，被打的臉頰上都是水珠，隨著水向游著的林禾，沒有注意到蔣嶠抖的，以及他那只落在自己上不敢移開的目。

到了岸邊，林禾第一眼看向蔣嶠的腳，見防水沒掉放下了心。

正想說些什麼，只覺手腕一重，蔣嶠踉蹌地半跪在沙灘旁，干嘔著卻又什麼都吐不出來，無力的模樣脆弱極了。

他的手在抖。

林禾從來沒見過蔣嶠這副模樣。

不對，見過。

在第一天回來，酒店的浴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