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嶠嶠！你哪里不舒服？堅持住，我馬上打120！”

這里是私人沙灘，周圍沒什麼人，林禾跪在沙灘右手扶蔣嶠，另一只手抖著拿出手機撥打電話。

心里慌張，很害怕蔣嶠出什麼事。

“沒事禾禾。”

蔣嶠抬手握住林禾的左手腕，嘶啞著聲音道：“老病，歇會兒就好了。”

聽到老病這個詞，林禾心里又是一沉。

最后林禾沒有撥打120，因為在沙灘上待了會兒，蔣嶠明顯好了些，扶著人回了酒店。

到了酒店后，蔣嶠的狀態就像是完全好了一樣，臉上不再毫無。

林禾恍然，自己新買的防曬是不白的，蔣嶠現在好了，所以臉不白了。

那麼第一回來海邊的時候，蔣嶠臉蒼白就已經是不適了，并不是因為涂了防曬，

自己怎麼這樣心！

剛從海里出來，兩人到浴室里簡單沖了沖，出來后蔣嶠躺下，頭枕在林禾的上。

林禾給他吹頭發。

蔣嶠的手臂環過林禾的腰肢，不舒服也要占有滿滿。

“你好好休息。”

頭發吹干，林禾什麼都不問，讓蔣嶠先睡一覺。

起離開前，被蔣嶠拉住了手。

“陪我。”

順的發垂在額前，帶著些許病弱的臉，眼眸潤無辜，往日氣勢的聲音也變得懨懨。

蔣嶠渾上下都寫滿了四個字：我需要你。

林禾總是無法拒絕這樣的他。

拿起手機躺在床上，林禾道：“我不困，我玩手機陪你。”

“好。”

蔣嶠笑得滿足，這樣就夠了。

摟著林禾的腰，頭發靠在的肩膀，蔣嶠很快就呼吸均勻平緩下來，他睡著了。

林禾剛剛走開是想給管家打電話，現在摟著蔣嶠，所以只能發消息了。

【蔣嶠的老病是怎麼回事？】

【什麼老病？太太，需要我去問問上任管家嗎？】

這個回答說明管家不知道，林禾回了句不用后，又給古莉莉發了消息。

當然沒提蔣嶠現在的狀況，旁敲側擊地了解蔣嶠的況，古莉莉的反應顯然也不知道。

甚至林禾給孩子們也發了，問的是檢查那些，同樣沒蔣嶠這邊的況。

初一和十五還沒拿手機，晚上半個小時玩手機的時間才能回復，蔣安倒是很快回了，他顯然也不清楚。

那麼初一十五估計也不會知道。

所有人給林禾的反饋，都是不知道蔣嶠的問題。

林禾看向旁的蔣嶠，抬手了他的臉，怎麼會怕水呢？明明游泳那樣的厲害。

是的，據蔣嶠的表現，林禾猜到了，他畏水。

指尖的讓蔣嶠眉頭微皺，他睡得很輕，林禾連忙放開手，他下意識將林禾摟得更，但人沒有醒。

將林禾摟在懷里是刻在骨子里的作，即便睡夢中無意識也是如此。

這一覺，蔣嶠睡得很久，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林禾一直躺在他邊。

“嶠嶠，為什麼怕水。”

見蔣嶠醒了，林禾開門見山，想不通這件事。

蔣嶠沉默。

林禾覺得自己好像在迫對方，已經知道了這件事，蔣嶠卻仍不打算告訴自己。

十五年后倆人依舊，或許是自己的一廂愿罷了。

不愿面對屋的寂靜，林禾起打算獨自出去走走，不然怕自己大喊大。

林禾不知道自己移開視線時的表有多冷漠，仿佛瞬間蔣嶠是個不會再看在眼里的人。

蔣嶠心中一慌，拉住林禾將人拽回床上抱了回來。

著嗓子暗啞道：“因為你。”

林禾一愣，因為？

在林禾心里，蔣嶠畏水是因為十五年間發生了什麼事，導致他這樣。

不愿意告訴自己，代表蔣嶠有所猶豫。

——蔣嶠對有了顧慮，權衡。

想到這，林禾突然覺得好沒意思，想離開這個讓窒息的環境。

結果蔣嶠說是因為？

林禾立刻想起了飛機失事，如果是因為的消失，蔣嶠不應該畏懼的是坐飛機嗎？和水有什麼關系？

不用林禾問，蔣嶠說起了自己的況。

“禾禾，你的飛機墜落在海洋后，我第一時間去搜尋你，一天兩天，一年兩年，隨著時間流逝越久，也代表著我找到你的機會越渺茫。”

“更可怕的是，在這期間我找到了幾名其他遇難者尸，有的被海魚啃食得剩下半幅骨架，有的變巨人觀……”

“尸檢結果很快出來了，飛機不是直線墜落，掉進海里大部分人是淹死的……”

其他人凄慘的死狀給蔣嶠帶來了無盡的力，他天天晚上都在做噩夢。

夢到林禾墜海里，故障的飛機了困室，破裂的機窗涌海水，穿著救生的乘客出不去，活生生隨著墜機沉海底。

其中就有他的禾禾。

“夢中你一遍遍呼喚我，不是說過要永遠保護我嗎，為什麼這個時候你不在，我好痛苦啊，嶠嶠，你快來救我……”

蔣嶠學著林禾，一模一樣的語氣說不出來的詭異。

“禾禾，對不起，如果那天我沒有臨時參加會議，同你一起去，你就不會那麼害怕，孤單單地求助……”

林禾想說當時海水倒灌得非常快，甚至沒來得及多想什麼就已經嗆暈了，沒有蔣嶠說的那樣痛苦無助。

人一旦陷悲傷，就會將想要挽救的事，增添各樣的原因加重愧疚，來無盡地責怪自己。

沒等林禾把話解釋出來，蔣嶠又道：“我不能原諒自己。”

“在尋找你的第三年，我做了個決定。”

“那個時候我很彷徨，心里告訴自己沒找到你就有希，可理智的一面又在拉扯著我，說你回不來了。”

“我想你禾禾，瘋狂地想你，當時我想，三年都找不到你，是不是因為不是我找你，而是你在等我。”

蔣嶠說這話時的語氣，和之前的激差別非常明顯，平靜表面下，眼底黑暗滋長，瘋狂之濃郁。

林禾神僵，像是想到什麼臉一下白了。

“禾禾，我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