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早上，天還沒亮，鬧鐘也沒響，沈擎忽然醒了。

一旁姜棠背對他躺著，明明睡著時還在他懷里，沈擎不滿，慢慢上去，大手練地往睡里。姜棠昨晚陪他來了好幾次，好像沒睡著多久，男人來擾，姜棠發出一聲不滿的哼唧，裹被子往外面挪。

被子都被拽過去了，沈擎瞅瞅自己在外面的，再看看那邊睡得跟頭豬似的人，他嘆口氣，雙手墊在腦后平躺。吃完早飯就要走了，老婆兒……

沈擎突然坐了起來，看向嬰兒床。

房間黑漆漆的，沈擎回頭看看姜棠，做賊心虛般打開了嬰兒床這邊的床頭燈。燈昏黃和，姜棠沒覺，嬰兒床里的朵兒也沒覺，仰面躺在藍的被窩里，的臉蛋瑩潤細膩澤，像人的果凍。

嬰兒床與姜棠的大床隔了五厘米左右，沈擎盤坐著，一手扶著嬰兒床，一手進去兒在外面的小手，眼睛觀察兒臉蛋，不知到底是盼小丫頭醒了還是別醒。心里不清楚，大爪子卻不停地搗，一會兒兒臉蛋，一會兒輕輕頭發。

他玩得津津有味，朵兒忽然朝左邊扭腦袋，打個大大的哈欠，醒了。

沈擎樂了，腦袋快到嬰兒床里面了，低聲逗兒，“朵兒醒了，夢到爸爸沒？”

朵兒愣愣地著爸爸，顯然還沒有徹底清醒，換姜棠在旁邊，肯定會拍拍兒哄小丫頭繼續睡，可沈擎這個壞爸爸擺明了故意弄醒兒，怎麼會哄，咧著連人帶被子把兒抱了出來，放到自己大上。

“爸爸今天要走了，朵兒想爸爸不？”沈擎低著腦袋，握著兒小手問。

朵兒張大，又打了個哈欠。

沈擎笑了，見兒眼角有一小塊兒眵目糊，沈擎細心地清理。

“媽媽……”著近在眼前的爸爸，朵兒喃喃地喊人，聲音特別輕，說夢話似的。

沈擎先送給兒一個鼓勵的笑，親親額頭，笑著道：“朵兒喊爸爸。”

朵兒咧開小兒，繼續媽媽，了幾聲，突然繃出一個“爸爸”，把沈擎激的，回頭就喊姜棠，“棠棠，朵兒會喊爸爸了！”

姜棠其實已經醒了，在沈擎抱著兒小聲嘀咕時醒的，可乏懶得，躺在那兒閉著眼睛聽父倆玩。如今兒又學會了一個詞，姜棠也高興，眼睛抱著被子坐到沈擎旁邊，跟他一起逗兒。

六點鬧鐘準時響起，姜棠催沈擎快回他房間去。

“那你快點下來。”分別在即，沈擎特別珍惜跟兒在一起的時間，簡直要分秒必爭。老婆昨晚疼了好幾次，平時也可以打電話聊天，只有兒太小，只有抱在懷里才管用，否則越看越想。

就像電視有些報到似的，小孩子最勾父母的心。

“知道了，快去吧。”姜棠笑著推他。

沈擎不舍地走了，出門前回頭看看，兒正抱著瓶喝，一點都沒舍不得他。可沈擎毫抱怨不起來，悄悄關門，躡手躡腳下樓去了。

~

沈擎、姜淑蘭是上午十點左右的飛機，別墅距離機場有一小時左右的車程，吃完早飯就得出發了。沈擎抱著兒舍不得松手，一直走到車前才沒辦法不得不給姜棠，朵兒還不太懂發生了什麼，靠在媽媽懷里好奇地著車里的爸爸與外婆，直到沈擎關上車門，汽車緩緩發，朵兒突然不干了，著小手夠汽車，爸爸媽媽喊。

“停車停車！”沈擎急得吩咐司機，然后嘭地打開車門跳了下來，跑到姜棠跟前搶過兒親。

朵兒趴在爸爸懷里，小手攥著爸爸服，特別有勁兒。

沈擎從來沒有那一刻比現在更覺得兒需要爸爸，只是他真的必須今年回北京，抱兒跟他回去然后白天給姜淑蘭照顧的念頭昨晚就被姜棠沈母一直否決了，這會兒沈擎再不舍，也只能狠心將兒還給姜棠。

“爸爸……”朵兒嗷嗷哭，媽媽怎麼哄都不管用，眼看那輛黑車帶著爸爸跑遠了，朵兒趴在媽媽肩頭，哭得可憐極了，不停地喊爸爸。

姜棠沒有太不舍沈擎，倒是被兒哭得心里酸溜溜的，還掉了兩滴眼淚，幸好兒人小還算好哄，哭夠了，發會兒蔫，就被玩吸引了注意力。

朵兒暫且忘了爸爸，沈擎可沒忘了兒，一路上都在看手機相冊看這幾天錄制的視頻。他沒心聊天，卻又擔心姜淑蘭尷尬，就舉著手機跟姜淑蘭聊兒的趣事。姜淑蘭跟朵兒在一起的時間比沈擎長，同樣不舍，因此格完全不同了姜棠調劑的兩人，竟然聊朵兒聊了一路。

到了飛機上，沈擎心低落，實在沒力顧及長輩，同姜淑蘭說一聲，他閉上眼睛打盹兒。

姜淑蘭另有心事。

登機前，收到了蕭航的短信，說他人已經在飛機場了，還讓不用擔心，說什麼他會藏起來，等與沈擎分開了再面。姜淑蘭心如麻，兩個多小時的飛行，都在琢磨如何躲開蕭航，或是怎麼勸他徹底死心。

因為飛機延誤，下午一點多飛機才抵達北京機場。

沈擎按照姜棠囑咐的，早早跟姜淑蘭分開，去別的地方躲著了。

姜淑蘭提著行李箱走在剛下飛機的這波人群里，忍不住左看右看，提心吊膽的，好像電影里的特工，警惕被人跟蹤。機場外面有出租車，姜淑蘭舍不得打車，準備去大售票點買票，低頭翻包包找零錢的當頭，前面突然多了一道拔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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