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懷遷說:“小心一些,腳是你自己的。”
七姜聽見屏風后,張嬤嬤念著“可憐的孩子”,看向展懷遷說:“妹妹也是你自己的,下回,你救救吧。”
展懷遷心口一熱,起道:“多謝你,實在是……”
七姜竟然看到面前的人眼眶泛紅,這就有些尷尬了,干咳一聲說:“不過我這下,把你們家的人得罪完了,其實我剛才想罵你的,可我只確定你還算個好人,所以罵你的下場,應該不會太慘,就罵你了。”
展懷遷不笑了,點頭道:“罵得好,你罵得一點沒錯。”
“好說,好說。”七姜隔著擺,輕輕了腳,說道,“放心吧,我沒事的,我們農戶家的孩子,從小到大跌跌,這點小傷不打。”
展懷遷卻道:“我去給你抓一副藥,外兼服才好得快,千萬別淤了膿。”
七姜指了指里頭:“還是給你妹妹請個大夫,我看都要死了。”
展懷遷握拳頭,平日里這種事,是絕不可以請大夫的,畢竟說出去就是家丑,但明明是打人的不對,怎麼還要傷的來擔罪,他把心一橫說:“我這就福寶去請大夫,今天的事,多謝你了。”
張嬤嬤從屏風后過來,見兩個孩子好好說話,煩躁的心立時散了一大半,再一次后悔前些日子強行要給夫人做規矩,憑什麼看不起鄉下孩子,在這府里二十多年,家里家外的公子小姐見了無數,還有比夫人更熱心腸的嗎?
“嬤嬤,我又撞了……”
“哎呀呀,怎麼又撞了,您可真是不聽話。”
展懷遷在門外聽見這聲音,眼底有淡淡的笑意,轉來福寶:“去請大夫,找濟世軒的葉大夫。”
第36章 我信你,可你不在家呢?
等葉大夫來,天已經黑了,大老爺和四夫人帶著展懷逍夫婦去侯府治喪,兩府畢竟是親家,不能像其他人家,隔一日才到。
葉大夫為玉頌診治后,開了安神寧氣的湯藥,聽展懷遷描述孩子有驚恐的怯病,張害怕時就會發抖、咳嗽,乃至語無倫次,葉大夫坦言:“府上過往我不便打聽,小姐的病如今重視起來,總好過日久天長了癔癥。”
展懷遷問:“會瘋了嗎?”
葉大夫頷首不語:“公子,借一步說話。”
他們離開后,七姜才跟隨映春回來,方才嬤嬤說大夫是外眷男子不能輕易見到,既然不想看大夫,就不必相見。
奇奇怪怪的規矩,七姜多會妥協一些,畢竟張嬤嬤不容易,這會兒回到床前看一眼睡的孩子,映春說:“奴婢原先一個使的,都親眼見過兩回二姑娘罰,有一回四夫人屋里的雁珠,拿這麼厚的竹尺打二姑娘和大夫人的手,奴婢是跟去送東西的,好些人都看見了。”
七姜問:“大夫人也挨打?”
映春點頭:“你想啊,進門好些年,就是懷不上孩子……”
七姜很是不屑,又問:“娘家沒有人嗎,難道和我一樣,在千里之外?”
映春說:“大夫人的娘家,原是在京城,是四老爺的同窗好友,這門婚事也是四老爺在世時定下,簽了婚書換過庚帖的,因此哪怕四老爺不在了,韓大人又外派離開京城,四夫人也不能反悔。”
七姜說:“的父親職不高吧?”
映春點頭:“只是個通判,四夫人當然不放在眼里,可憐夫人,總也懷不上孩子。老太太和四夫人一門心思要給大公子納妾,大公子死活不干,他自己是沒什麼,可只要不在家,夫人就必定遭欺負,或打或罵的,日子也不好過。”
七姜唏噓不已:“放著金山銀山的家里,不好好過日子,都折騰什麼呢,老天爺可真不長眼。”
映春可不敢罵老天爺,起要去換一盆水,到了門前,驚訝地說:“大公子?”
七姜還以為是展懷逍回來了,沒想到跳進門的卻是大白鵝,張嬤嬤跟進來,著急地說:“恒哥兒,我們公子如今了家,您不能再總往弟弟房里鉆……”
“我和小姜兒有幾句話說,不妨事。”何世恒卻霸道地將張嬤嬤一并映春都推了出去,們拍了兩下門,也不敢太大聲嚷嚷,不然傳出去就更不好聽。
“玉頌怎麼躺這里?”何世恒走到床邊,一見姑娘雙頰紅腫,就知道挨了耳刮子,握了拳頭恨道,“那老婆子又發瘋了不,該死的。”
七姜已經不激了,反過來勸:“沒事了,請不要吵醒。”
這一邊,展懷遷送葉大夫回醫館,親自拿來了妹妹的藥,還有為七姜配的服方子。
進了院門,要找人熬藥,卻沒見一個人影,只有張嬤嬤和映春在臥房門外徘徊,他代了福寶后,走來問:“出什麼事了?”
張嬤嬤說:“何家大公子又來了,真是不統,怎麼總往弟媳婦屋里坐,奴婢把旁人都支開了,傳出去總是不好。”
正說著,房門開了,何世恒大大方方地走出來,見到懷遷,好奇地問:“哎呀,你沒去甄家?”
展懷遷進門看了眼,隔著屏風一時看不見云七姜在做什麼,他不懷疑表兄的人品,可一而再地這樣毫無顧忌,實在是……
“我找弟妹商量點事。”何世恒徑直往門外去,“我先回去了,你們家忙的,不用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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