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七姜不高興了,以為甄家會在今日就設宴酬謝賓客,誰知他們一家子要在城外忙許多事,因此明日才設宴款待曾去吊唁的親朋好友,不知道是哪門子的規矩,對來說,明天又要梳頭穿戴,心里就躁。
張嬤嬤已經了小娘子的脾氣,好聲好氣地哄高興,還說明日一定梳輕便簡單的發髻,不辛苦。
七姜四仰八叉地躺在榻上說:“不拆了,就這樣,明天直接去。”
張嬤嬤知道孩子一早起來做飯累、梳頭也累,便由著發脾氣,還給蓋了毯怕著涼,然而公子卻進來了,張嬤嬤輕聲問:“是要一起去沁和堂嗎?”
展懷遷頷首,說道:“你們先下去,我還有幾句話說。”
七姜聽見靜,睜開眼看,卻只有展懷遷一人站在榻前,他已經換了家常裳。
“有事嗎?”
“該去向祖母請安,告知今日之事。”
七姜不客氣地說:“你自己去好了。”
展懷遷道:“不是不可以,但有句話要問你。”
七姜嗯了一聲:“問吧。”
展懷遷看了眼窗外和門外,才道:“你給玉什麼東西了嗎?”
“沒有。”很干脆的回答,七姜說,“我和又不。”
展懷遷開門見山地說:“上回我就約看見,但不敢確定,今日我留心,果然,你握著玉的手,往手心里塞了什麼。”
七姜懶懶地說:“可你覺得,我能給什麼呀?”
展懷遷嘆氣:“我知道你不會有壞心,但我怕你好心辦壞事,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給了什麼。”
七姜坐起來,毫沒搖:“我真沒給東西,你不信,我也沒法子。反正我不會跟你去給老太太請安的,你自己去吧。”
展懷遷眉頭輕蹙,嚴肅地說:“你是傳遞了字條嗎,誰給你的,你不識字,你知道上面寫了什麼嗎?”
七姜無奈地說:“沒有東西,真沒有,我只是客氣去把扶起來。”
第49章 何府家世
張嬤嬤從門外進來,見倆孩子無言對視,悄聲問:“這是……怎麼了?”
七姜從榻上跳起來:“嬤嬤,替我拆頭發,勒得我腦仁疼。”
徑直往妝臺前坐下,展懷遷也收斂了緒,說要去沁和堂向祖母請安,便離開了。
“夫人,你們吵架了?”
“沒有,是他自己看花眼,非說我給你們大姑娘送東西。”
張嬤嬤越發聽不懂了,一面為七姜拆下發髻,一面念叨著:“雖說姑爺沒了,我們立時要接姑娘回來不合理。但姑娘那,甄家若不能好好照顧,怕不是要拉去陪葬。”
七姜問:“既然知道大小姐在夫家折磨,這麼些年,你們家就沒人去侯爵府理論嗎?”
張嬤嬤說:“就說二公子,他從軍出征去了,看不見管不著。大公子倒是有心,可他品級低微,還是捐的,在侯爵府本沒人正眼看他,常常去了連姑娘的面都見不上,再有四夫人和老太太不理論,您說還能怎麼辦?”
七姜不明白:“不是還有大老爺,您說他是很厲害的大呀。”
“那是相當了不得。”張嬤嬤說,“甄家雖是侯爺,但有爵無職,在朝廷說不上話,不過是老祖宗傳下的富貴。甄爵爺在先帝那會兒還管幾件事,如今也就那樣了,哪里像我們老爺,是萬歲最倚重的大臣,當朝首輔。”
七姜生氣地問:“那還敢欺負你們家小姐?”
張嬤嬤道:“這要是咱們大夫人的姑娘,莫說誰敢欺負,是娶都不會他們娶的。偏偏不是,四夫人既然死活不管,大老爺再出面,外頭就該說咱們太師府仗勢欺人,多管閑事。”
七姜聽明白了,繞來繞去,就是京城里這些老爺太太們,活得太累。
那展懷遷不也是嗎,不外人如何如何,外人跟他祖宗似的,那甄家往死里折磨兒媳婦,他們就不怕外人說什麼了?
“您生氣了?”
“能不生氣嗎,就隔著幾條街,雖說我家是農戶,在你們眼里什麼都不是,可要不是離得遠,我若在你們家欺負,我爹和我哥會拿著鋤頭打上來的,嬤嬤你信嗎?”
張嬤嬤笑道:“信,當然信,可奴婢不會您在這家里欺負的,大不了咱們去惜園和大夫人一頭住,您是明正娶的兒媳婦,難道他們的閑氣?”
七姜這才高興些:“嬤嬤,咱倆越來越投緣了。”
這一邊,展懷遷兄弟倆,帶著玉頌一起,隨大老爺來向老太太問安,并告知路祭事宜。
上清搬來凳子,請大伯父坐,又故意問:“二嫂嫂怎麼沒來,是不是累著了?”
老太太冷聲道:“聽聽你問的什麼,這家里還有人敢問二夫人的事?”
上清匆忙對展懷遷道了聲“對不起”,一臉無辜地退回姑祖母邊,似乎很后悔,提了不該說的話。
展懷遷應道:“上有些不自在,才經歷白事,就不來向您請安了,怕沖撞了什麼。”
老太太說:“難為你這孩子,還知道描補些,罷了,何苦編瞎話,仔細鬼神真的上了門。我是不指你那媳婦來給我請安的,但求別再惹是生非,別再把這家里攪得人仰馬翻。”
展懷遷抱拳道:“年不懂事,孫兒一定好生管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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