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嬤嬤立刻命人將飯菜送到這里來,免得夫人再挪去膳廳,更將侍們都打發了,給小兩口安安靜靜說會兒話。
今晚多了兩道菜,是嬤嬤怕哥兒明日去了軍營就吃不好,可惜展懷遷和七姜都有心事,菜越多,看著越沒胃口。
“好歹吃兩口,不然又被嬤嬤念叨。”展懷遷給七姜夾了大蝦仁,說道,“不然半夜了,你又不愿意驚什麼人,白白著多不好。”
七姜說:“你先吃飯,吃了飯再談事,不然胃口全倒了。”
展懷遷笑道:“不至于,我雖然年輕,但也經歷了不大事小事,自認心還算堅強,我們邊吃邊聊。”
說罷大口吃飯,不愿七姜掃興,而七姜吃了蝦仁,因菜肴味,多勾起些食,對面還有個吃飯香的人在,心也好多了。
展懷遷吃著飯,忽然從下出一塊手帕,七姜看了眼說:“是茵姐姐的。”
接過手收起來,一面說:“把什麼都告訴我了,真如你說的,曾經一心一意要嫁給太子,但是有一天,太子突然開始討厭,厭惡得不得從這個世上消失。一開始,茵姐姐忍耐,躲著太子順從太子,可后來有了竇良娣,甚至有了皇孫,的心就死了。”
展懷遷道:“我今日突然被太子去,表哥也在那里,你猜太子代我們什麼?”
七姜卻是謹慎地提醒:“我知道你信任我,和我信任你一樣,可你朝廷的事,皇帝家的事,不用什麼都告訴我,我知道不是你不牢,我只是不想害了你。”
展懷遷好奇地問:“旁人眼里,你總是大大咧咧、沖又莽撞,可事實上,十分細心謹慎,七姜,這些都是岳父岳母教你的嗎?”
“這人活著,總得有個活法,我就是這麼活著呀。”七姜反問道,“就跟了要吃飯,了要喝水一樣,這不是人自該有的嗎?”
展懷遷很是驚喜,他喜的姑娘上,有著這世上人與人之間無法教會的,是從娘胎里帶來,能在任何地方都好好活下去的本事。
展懷遷說:“不妨事,我豈會為了和你有話說而不牢,我們之間,沒什麼話不可說。”
七姜沒點頭,但也不反駁,低頭吃了一口菜。
展懷遷便道:“殿下聽說陳茵離宮后,要我和表哥想法子,讓再也不回去。”
七姜嚇得睜大眼睛:“要殺了嗎?”
“不不不……”展懷遷笑道,“怎麼你和表哥一樣的反應,不是,太子為何要殺了陳茵。”
七姜正經問:“那是什麼意思,他總讓你們弄茵姐姐做什麼呢,他不想娶,他就去對皇上說,對貴妃娘娘說,他折騰一個姑娘算怎麼回事。”
展懷遷手拍了拍七姜的手,安道:“別著急,聽我把話說完。”
七姜已經生氣,這下真沒胃口了。
展懷遷哄道:“事比我們看見的要復雜得多,他們彼此之間一定是有什麼誤會,眼下我和表哥能判定的,是太子從小就不滿事事都被貴妃安排,因此才對我們說,這輩子哪怕有一件事,希能由他自己做主。”
七姜說:“太子當然可以不喜歡茵姐姐,可他做得不漂亮,我瞧不上。”
展懷遷耐心地說:“這件事,太子不是沒有反對過,但貴妃一直在后宮,哪怕約傳出些什麼,外頭的人也不敢大肆傳說。若真有一天,鬧到皇上跟前,或是殿下在公開場合提起此事,那不僅僅是陳茵的名譽損,太子會遭大臣彈劾,皇上會面臨皇室和文武百的施,皇子中能干明的,何止太子一人,為了一樁婚事,攪得天下大,不值得。”
七姜聽得惱火:“貴妃娘娘這麼自私,皇上也跟著自私嗎?”
展懷遷說:“自然是考慮到將來,圣上與貴妃的想法是一致的,這就說來話長了。”
七姜聽了直苦笑:“只要能派上用,擺個人偶在那里當太子妃也是嗎?”
“可以……這麼說。”
“原來做皇帝也這麼難,我想皇上若是普通人,為父親,他不會那麼隨便就毀了兒子的婚事。”
展懷遷說:“你有沒有聽過一句,最是無帝王家。”
七姜道:“不必上至皇帝家,你們家就夠無了。”
“好好說話。”
“那你爹都不問你喜歡什麼樣的姑娘,就給你定了婚事。”
“我喜歡你,喜歡云七姜。”
七姜呆住,之后為了掩飾自己的害,兇地問:“你答應我什麼,你又來了?”
展懷遷從容含笑:“這話,不是你挑起來的嗎,那我不回答你,豈不是很沒禮貌?”
七姜放下筷子,不打算和展懷遷繼續吃飯,被輕輕拉了手腕,攔下說:“怎麼又生氣,我不好,不該逗你。”
七姜的目,盯著展懷遷抓著自己的手,赫然發現他手腕上多了一道疤痕,不問:“傷了嗎?”
展懷遷收回手,說:“不妨事,今天不小心蹭的,已經結痂了。”
七姜給了自己臺階下,便不走了,清了清嗓子說:“茵姐姐只是想讓我這個月里,能多陪陪,并沒有拜托我為做什麼,你這邊呢,已經答應太子了嗎?”
展懷遷道:“我死活不答應,急得殿下險些吐,最后表哥應下了,只能先拖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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