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也是一利索干練的裝扮,摒棄了那華麗貴氣的闊袖長裾,束腰窄袖、長發綰起,滿靈活潑,哪里能想到,曾是被鎖在深宮的金雀。
惜園的住與莊稼地隔開極遠,一駕馬車將大夫人與兩個孩子送到田頭,七姜落地時,見到那排列在地里的農戶,就不皺了眉頭。
“娘,他們都是干活的嗎?”
“沒怎麼見過,理應是了。”
七姜道:“哪有干活的人,穿得這樣板正,是不是有人告訴他們,今天我們要過來玩耍?”
大夫人回眸看向梁嬤嬤:“派人說過嗎?”
梁嬤嬤尷尬地應道:“這是自然的,您和夫人、小姐過來,總要派人驅散些閑雜之人,再者……平日里這些人,面朝黃土總是、總是……有些邋遢,怕……”
“多事,你家夫人可不高興了。”大夫人說,“就是從田地里走出來的孩子,還能不知道農家是什麼樣?”
說著話,只見七姜了鞋,卷起,一深一淺地走水田,陳茵便跟著學,把跟來的下人嚇得不輕,可掌不住小姐往地里走,攔也攔不住。
而陳茵一腳就陷下去了,死命想要出自己的腳,卻疼得骨頭都要斷了。
“茵姐姐,你別用蠻近,輕輕地晃出來,一步一步走,重心要穩。”七姜在那頭,已經端起了秧苗,說道,“別急,慢慢來。”
第146章 你和爹,是不是太生分了?
梁嬤嬤守著大夫人,謹慎地說:“孩子們下去玩就罷了,夫人您……”
大夫人瞥一眼:“知道了,但往后不必多事,這一片地如今都歸夫人管,下次再有什麼事,要先問過。”
“是。”
“準備熱水去,一會兒們上來了,好洗一洗。”
侍們各自去忙碌,那幾位特地穿得板板正正的農家們,這會兒目都被兩個水靈靈的姑娘吸引,有幾個婦人下了外衫,卷起,下地一起幫忙,大夫人則沿著田埂,走得離孩子們近一些。
日子朝著五月去,早晚雖還有幾分寒意,只要日頭一出來,便是暖洋洋的,七姜好久不干活,稍稍一就出汗,直起腰來氣,不慎用手了一下臉,蹭到了泥。
“姜兒,你大花臉了……”陳茵指著大笑,結果沒站穩,一屁坐進了泥地了。
“小姐、小姐!”
“快、快攙扶起來……”
站在水田外的陳家下人們,個個兒急得不行,偏又不敢下來,在田邊嚷嚷。
大夫人已是笑得扶著梁嬤嬤才能站穩,召喚著:“茵兒快上來,該著涼了。”
遠,一駕馬車緩緩而來,似乎是聽見這頭的靜,半路停下了。
展懷遷從車上跳下來,說道:“殿下,他們就在前方。”
太子挑起窗簾,向人多的地方,便見陳茵被人從泥地里撈起來,滿狼狽不堪,卻笑得放肆暢快,落在的上,愈發得明耀眼。
“殿下,要過去嗎?”
“不必驚夫人,我只是想看一眼。”
今日,展懷遷早早回到校場練兵,萬萬沒想到,太子竟然微服出行來找他,忽然說,想見一見陳茵,但一早就聽說,陳茵去了惜園。
展懷遷只能護駕而來,沒想到,會遇見這樣玩瘋了的場景,還以為,七姜只是帶陳茵來看看田地,怎麼就下水田秧了。
“懷遷,們在秧?”
“可能是,今年春天氣候暖和,雨水沛,比往年早些。”
太子又看了一會兒,見陳茵被一群丫鬟嬤嬤簇擁著,已經看不見本人,才放下簾子:“我們走吧。”
展懷遷上得馬車來,坐下后說:“殿下,您……并不厭惡陳茵是不是?”
太子淡漠地搖了搖頭:“懷遷,我該回宮了。”
展懷遷還想追問一句,可君臣有別,他不能對太子太過放肆。
“對了,聽說晉王找你麻煩?”
“不算找麻煩,王爺帶了幾個護衛,來和臣切磋劍。”
太子道:“我這個堂兄,古怪,你們要謹慎些。”
展懷遷心里自然早有提防,但不能當著太子的面宣之于口,只是抱拳領命,便命車馬前行。
太子再次挑起窗簾,已經看不見田邊的景,他眼底掠過幾分失,過窗戶照在他臉上的,也隨著簾子放下而黯淡。
展懷遷看著他,太子抬眸對視,苦笑道:“看什麼?”
“臣,不敢問。”
“懷遷,你還比我長幾歲,曾經我們也像兄弟一般,像……像你家夫人與陳茵那般玩耍。”
展懷遷沉了沉心:“殿下,陳茵究竟做了什麼事,讓您一夕之間對深惡痛絕。被困在深宮中,起居行止皆不得自由,臣實在想不出,陳茵會做出什麼出格又或惡毒之事。殿下,您不說,這件事便無解,萬一是誤會呢?”
“不是誤會,但不是的錯。”太子平靜地說道,“只不愿的人生,重蹈覆轍。”
展懷遷聽得心中疑,但話至此,太子若愿意細說,早就告訴他了,既然不說,他再問也毫無意義。
可是,看得出來,太子絕不是厭惡陳茵,能說出不愿重蹈覆轍這樣的話,恐怕“深惡痛絕”的背后,反而是一份保護。
車馬離開莊園,展懷遷一路護送太子回到宮中,離開時,恰好遇上了父親,他們父子已有好幾日不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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