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都好說,這簽字畫押的契約,極其棘手。
“當時就沒當回事,咱做這小報,誰來買就賣給誰,都是求著人家來買,求著人家拿去賣。
再說,就像您當初說的,當時往那四州走郵驛,就們順風一家不是,誰能知道后頭朝廷放開了這郵驛的事兒呢!
再說,誰知道這郵驛還真做起來了!
當時,都說順風那幾個是外地人愣頭青,不知天高地厚,肯定不知道那郵驛是軍務,肯定要坐大牢了,還說,從他們順風鋪子,往大牢里去,倒是便當。
誰能想到呢!”
董叔安氣的不停的拍著椅子扶手,林建木一臉憤慨,不停的點頭。
“事兒到這份上,我也不瞞著兩位。”費掌柜更是一肚皮煩惱,“順風后頭有人,這個,大家伙兒都知道,站的是那位世子爺。
咱們這邊,商會幾位大東家,當初想做這郵驛時,先去了趟永寧侯府,問清楚了,這生意能不能做,知道能做,才著手做了這家四海通達。
順風敢開年就遞狀子,一開口就是一兩百萬的銀子,這后頭沒人撐腰,一個娘兒們,不敢!
順風咱不怕,可那娘兒們后頭的人,只能往永平侯府走一趟,請侯爺出面。
這樣吧,兩位就在這里等我,我現在就去一趟。”費掌柜一邊說一邊站起來。
董叔安和林建木一起松了口氣,跟著站起來,將費掌柜送到院門口,回去喝茶等著。
這一等,就等了兩三個時辰,眼看著太都要落下去了,急得兩人角上的燎泡都要出來時,費掌柜總算回來了。
“行了行了,兩位放心回去吧。”費掌柜一臉喜氣,沖兩人拱了拱手,笑道:“侯爺繁忙,沒能見著。”
董叔安和林建木剛要舒口氣,被費掌柜這一句話說的,一口氣噎在了嗓子眼。
“見到了大公子,大公子聽我說完,就批了兩個字:荒唐。當時就洪先生往府衙走一趟。
我剛剛在路口和洪先生分手,他往府衙去,我怕二位著急,趕先回來了。
二位放心,放寬心。趕回去吧。”
董叔安和林建木長長舒了口氣,再三謝了費掌柜,渾疲憊的回去了。
……………………
石府尹送走永平侯府幕僚洪先生,原地轉了幾個圈,吩咐小廝,去請喬推,有急事,讓他趕過來一趟。
喬推家離府衙不遠,過來的極快。
“快進來坐。”石府尹正在屋里來回踱步,聽到通傳,趕迎到門口。
“案子的事兒?”喬推問了句。
這一天,他滿心滿腹的,全是那樁案子。
“唉!”石府尹先一聲長嘆,“沈大公子剛剛打發人過來,剛剛走。唉。”
“怎麼說?”喬推坐到一半,坐不下去了,欠看著石府尹,急問道。
“說是,他們大公子說了,這樣的荒唐狀子,咱們就不該接。說這明明就是訛詐。
唉,你聽聽!”石府尹敲著額頭。
這話說的,他當時都沒法接話!唉!
“這話……”后面的話,喬推沒說出來。
這話不能這麼說,一百六十多萬兩銀子,這數目是荒唐了些,可這案子,確實是人家順風占理兒。
“府尊的意思呢?”喬推看著石府尹。
“我剛才來來回回,想過好幾了。
這肯定是董林兩家找了四海通達,四海通達又找了永平侯府。
可那邊那順風,那后頭也是有人的!
那位爺這會兒是沒發話,可真要是……不見得不發話。”石府尹坐到喬推旁邊。
“唉,真要照著沈大公子的意思,那位爺只怕就不是發話了!那位那脾氣,咱都是親眼見過的!”喬推煩惱無比的拍著椅子扶手。
“我也是這個意思!
那位真發起脾氣,別說沈大公子,就是沈侯爺,也得暫時退避。
這事兒,得問一問那位的意思,我的意思,你走一趟。”石府尹欠過去,和喬推商量道。
“行。”喬推答應的十分干脆。
這案子是他倆的事兒,往睿親王府走這一趟,打發別人肯定不合適,也不恭敬,他和石府尹兩個人,那肯定是他走一趟了。
“我這就去。”喬推邊說邊站起來。
“我也是這個意思,這事兒宜急不能緩,你趕去,我等你回來。”石府尹站起來,將喬推送到門口。
喬推一路趕,到睿親王府側門,一問,世子爺剛剛回來。喬推暗暗松了口氣,這時機趕的正正好。
喬推讓人傳了話,片刻功夫,一個小廝一溜小跑出來,將喬推請了進去。
喬推被請進挨著二門的暖閣里,片刻功夫,文順之大步進來,一進門,就拱手笑道:“世子爺忙了一整天,正吃飯,吩咐我過來一趟,不知道喬推這趟來?”
“是有點兒小事,一丁點兒小事兒。”喬推忙陪笑答話。
看到是文順之進來,喬推是暗暗松了一口氣的。
世子爺不說了,冷無比,極難說話,他一點兒都不想見他。
世子爺邊那位文先生,人是好,極和氣極有禮,可就是太明太難纏了,一句一個坑兒,一笑一個絆子。
倒是這位文小將軍是個極好的,脾氣好人和氣,最好說話,也最能說話,這會兒是他出來,真是菩薩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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