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子渝想告訴周今越，這不一樣。

可他又怕周今越追問他哪里不一樣，他說不出來。

他從來沒有想過虞昭和權野切磋傷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就像周今越說的一樣，在切磋中傷是很常見的事，哪一個五行道宗弟子沒過傷，就算是他和大師兄比試的時候，也偶爾會一些皮外傷。

明明同樣的事，為什麼發生在小師妹上就令他難以容忍？

藍子渝頭痛裂，他看向方朗，希方朗能夠幫他解，方朗卻看也不看他。

他語塞，又不知如何是好。

“哼。”周今越忍不住冷哼一聲，，“這就回答不上來了？那我現在不提切磋的事，說回第一條，你說虞昭在背后說葉從心的壞話。可你不也同樣在說虞昭的壞話，甚至你還是當著虞昭本人的面，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你這樣的行徑又該用什麼樣的形容來描述呢？”

在周今越犀利的視線下，藍子渝覺得自己整個人像是被，赤地展示在下，令他無所遁形。

強烈的恥如同浪席卷全，他的臉青一陣白一陣。

“是虞昭先……”

“夠了！”

方朗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以前他在局中，并不覺得藍子渝所作所為有不妥的地方，甚至還到藍子渝的影響，對虞昭產生偏見。

如今回想起來，他只覺自己愚蠢又可笑。

幾句流言就蒙蔽了他的眼睛。

他看向周今越。目中滿是哀求與希冀，“周師姐，我知錯了，是我的失職才讓小六了這麼多委屈，我愿意用盡一切來彌補。你幫幫我，幫我說服小六回來，獨月峰不能沒有小六。”

方朗數度哽咽。

以往虞昭在的面前時，他并沒有在意，直到虞昭毫不留的離開，他才發覺虞昭早已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他無法想象失去虞昭的生活。

方朗臉蒼黃，形也沒有往日的拔，周今越能夠清晰地從他上到他的真心和悔改之意。

在心里暗暗嘆息。

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

“我幫不了你。”

周今越淡淡搖頭。

方朗急聲道：“周師姐，你不相信我？我可以用道心起誓，如果我再……”

周今越翻了一個白眼，直接用手住方朗的兩片瓣。

“閉，先聽我說。”

方朗弱弱點頭。

“虞師妹在三年前道基損后，選擇棄功重修，如今修煉的并不是清衍真人的海上明月訣，而是一位明月散人的前輩獨創的幻汐訣。”

方朗和藍子渝都安靜地聽著，眼中浮現淡淡的疑，顯然并沒有聽懂其中的關聯。

周今越沒好氣地說：“明月散人悟的是斷絕的無道，舍小，斬是非，獨修己。”

方朗和藍子渝瞳孔驟。

功法與道心之間，互為因果。

虞昭既然修行明月散人的幻汐訣，道心自然也會其影響，將無道作為畢生追求。

而修煉無道的人，通常淡漠，哪怕面對至親之人也不會明顯的緒波。

方朗恍然。

虞昭上種種不合理的地方都有了解釋。

“不，不對，虞昭如果修煉的是無道，為何在你面前一如既往，偏偏只對我們不假辭。”藍子渝抓住破綻，冷聲質問。

周今越卻笑了起來，“很簡單，你們為帶來的是無用、累贅的私，而我們給虞師妹提供的是包容平和的溫，需要舍棄什麼一目了然。”

每個修士對于道的悟是不同的。

虞昭追求的無道并不是字面意義的無，而是大道無。

就如天地不仁，以萬而芻狗，個人的在天地之間顯得太微不足道。

不愿狹隘的裏挾，求的是天道之下，眾生平等。

周今越其實也并不完全理解虞昭的道，但知道虞昭與方朗等人劃清界限，是真的放下那段過去，不會再回頭了。

方朗永遠無法再挽回了。

除非虞昭愿舍棄道心。

不過周今越覺得虞昭恐怕寧愿一死，也不會做出這個選擇。

“無道，修煉了無道……”

方朗失魂落魄。

原來虞昭從三年前就已經作出決定。

可笑他們渾然不覺，還以為虞昭是在和他們鬧脾氣，還想用輕飄飄的幾句話喚回去。

“哈！哈哈！哈哈哈！可笑啊！可笑！方朗，你是狗屁的君子劍！你就是個可笑的混蛋！懦夫！蠢貨！”

方朗突然放聲大笑，神態癲狂。

“大師兄！”藍子渝嚇壞了。

大師兄不會是承不住打擊，走火魔了吧？

“哈哈哈哈哈！”

方朗毫無所覺，他面上是扭曲的笑容，淚水卻不斷從眼中滾落。

他一邊大笑，一邊踉踉蹌蹌往山下走。

剛走兩步，就摔了一跤。

他渾然不覺，跌跌撞撞的爬起來又繼續往山下走，背影凄涼。

“大師兄！你等等我！”

藍子渝也顧不上其他，腳步匆匆的追了上去，心中惶恐至極。

虞昭已經修無道去了，若是大師兄再因此瘋了，他該做些什麼？

藍子渝頭更疼了。

周今越看著兩人的背影，眼神復雜。

……

山下。

門弟子聚集在山腳的平地上小聲議論著，張峻守在上山的路口，時不時往山道看兩眼。

他接到的任務是守在路口，不能讓任何人上去打擾。

也不知道大師姐和方師兄他們談的怎麼樣了？

會不會打起來啊？

他要不要上去幫忙啊？

其他門弟子和他的想法大差不差，都是在猜測周今越和方朗他們談話的容。

“傳聞是真的，大師姐和虞昭關系好，這是特意來替虞昭出頭的！”

“我早就和你們說了，是虞昭救了大師姐，當時況很兇險，還差點沒命，聽說昏迷了七天七夜才醒過來。”

“是嗎？我怎麼聽說是昏睡半個月才醒的！”

“不對，你們說得都不對，我聽到的說法是虞昭為了大師姐，自愿犧牲！”

“……”

眾人越說越離譜，最后已經發展到虞昭暗周今越多年未得，為了救下深之人，甘心赴死。

“別說了，快看有人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