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飯,已到了深夜,葉春秋卻沒有倦意,他很明白自己終於開始占據了主權,不再像從前那樣依賴於別人,同濟堂規模隻要擴大,這將為自己的支柱,財務上獲得了自由,以後做什麽事也就事半功倍了許多。
最重要的是,這是葉春秋第一次獨當一麵,不再依靠於葉家,念及於此,葉春秋便覺心中開始蠢蠢起來,於是告誡自己,別急,別急,先將架子搭好,同濟堂要做的事還有許多,新藥的推出暫時還早,葉春秋非常清楚,即便自己有再多的方,若是一腦的推出,也不過引起一熱而已,風頭一過,熱退去反而不是好事。因為現在同濟堂人手還不足,還隻是剛剛開始,有白藥就足夠了,等到有了一批真正的骨幹,再慢慢的拋出一些方和新藥,打響名聲,就可將這同濟堂推向各。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人手問題,嗯,明日去人牙行,今日他破天荒的沒有去練字,實在是又困又乏,便回房倒頭睡下。
清早起來,洗漱之後,葉春秋便了,人牙行靠著鄞河,是一條較為生僻的街坊,葉春秋早就打聽了所在,其實這個時代的城市很好認路的,大抵都是迎春坊、平安坊之類的街區,一般問清了大致的方位,就不會有什麽錯。
葉春秋其實並不急著到人牙行去,一群人販子紮堆的地方,三教九流什麽都有,葉春秋固然已有幾十年的生活經驗,卻藏在一個稚的裏,這樣貿貿然去,隻怕會被人吃的骨頭都不剩下。
人靠裝馬靠鞍,這是恒古不變的道理,所以自從中了試,葉春秋總是頭戴綸巾穿著儒衫,他先繞道去永春坊那兒的鐵匠鋪一趟,這兒臨著海寧衛,有不鐵匠鋪子,其中尤以修補農的鋪子居多,也有一些修補兵的,多是服務於海寧衛,海寧衛不比別衛所,陸的衛所基本上都已經失去了戰鬥力,而海寧衛卻是專為剿倭寇而設,偏偏朝廷發放的兵大多不堪為用,每天刀頭過日子的人,卻是拿著一把鈍刀,估計這些丘八們早將造作局南京軍局的祖宗八代都罵了個遍,因而有許多人私下打造兵,對於這樣的事,府其實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寧波的太平還靠著這群丘八呢,其實老爺們也愧疚的,軍局貪墨的有點過份了,連人家賣命的兵都打主意,不是東西。
所以在這江南,軍局在沿海各衛幾乎惹得怨聲載道,尤其是衛裏的大頭兵,罵人狗娘養的一樣要加一句,你這軍生出來的狗崽子,很有特。
葉春秋尋了一家鐵匠作坊,恰好幾個軍漢罵罵咧咧的出來,一見到葉春秋,有人認得他,連忙給葉春秋客客氣氣打招呼,這年月,大夫是最得丘八們敬重的,尤其是像葉春秋這樣能起死回生的‘神醫’,若是稍有不恭,下次假若了刀傷,誰曉得這葉春秋這小子會不會做什麽手腳,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葉春秋朝他們點頭,踏了鐵匠鋪子,對匠人道:“學生劍打造好了嗎?”
匠人一見了葉春秋來,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計,笑嘻嘻的道:“已經打製好了,就等葉案首來。”說罷,去取了一柄兩尺劍來,葉春秋收了劍,並沒有急著付賬,隻是道:“過幾日去同濟堂結賬,辛苦了。”
短劍佩戴在上,當然不是用來裝的,葉春秋年紀不大,個頭也不過一米五多一些,還未真正長開,出門在外總要有威懾力才好,自然,腰間的劍並不是凶,隻是在這個時代,劍乃是特權的象征,尋常百姓佩劍就是大罪,一個不好可能惹來殺之禍,佩劍,是秀才的特權,隻不過現在的秀才不以佩劍為榮罷了,可是葉春秋年紀小,有時出門有一柄劍在手,一方麵可以防止某些突發的狀況發生,另一方麵,也是告訴別人,自己屬於特權人士,不好招惹。
這柄劍頗為鋒利,是葉春秋委托鐵匠鋪打製的,如今用牛皮鞘裹著,掛在葉春秋的腰間。
這個頭戴綸巾腰間佩劍的年,顯得有些醒目。
葉春秋甚至想,這些日子每日早起鍛煉,堅持了這麽多時間,自己的已經頗為結實了,氣力也是不小,找個空,不妨在腦中搜尋一些練劍的法門,以後的早可以改為練劍,總之,這個時代有太多不可預料的東西,有備無患為好。
準備好了一切,他便到了人牙行布的街巷,或許是綸巾或是腰間短劍的作用,很快許多牙子便圍攏過來:“公子想要男仆還是婢……需要……”
葉春秋對這些人有一種本能的厭惡,卻不得不和悅的與他們打道,大致描繪了自己需要的人,無非是男、,八歲至十二歲,最好世上沒有親人、健康之類。
但凡隻要有錢,在這個時代也總能讓你滿意,葉春秋接著在茶攤裏吃茶,過不多時,便有牙子各自領了人來給葉春秋相看,他足足挑了十五個男和九個,接著便是與他們講價,等差不多了,便讓他們領著人去同濟堂,讓舅父孫琦來辦理手續之類的事務。
看著這一個個衫襤褸的男們一臉茫然和畏懼的樣子,甚至在牙子凶惡的麵孔下期期艾艾的朝葉春秋老爺,葉春秋麵上古井無波,故作老,心裏卻多了幾分同。
或許是兩世為人的經曆吧,哎……這世上本就有太多不平的事,自己有什麽好憤怒和無奈的呢,罷,做好自己吧。
他心裏這樣想,卻看到十幾個落選的人被人牙子驅趕到一邊,一個人牙子似乎覺得自己的‘人’沒有被選中,便忍不住揚起掌狠狠打在一個男臉上,怒罵道:“你這吃貨,糟踐了我半月的口糧……”
葉春秋不忍去看,想把臉別到一邊去,可是眼角的餘還是看到那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瑟瑟發抖的樣子。
沒有多想,葉春秋豁然而起:“所有人都買了,總共是三十九人是嗎?價錢還是原先商量好了的,想拿到真金白銀,明日就送去同濟堂。”
呼……自己逗比的呀,都說窮則獨善其、達則兼濟天下,現在倒好,錢還沒開始掙,就已開始敗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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