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笙和謝聿辭沒想到會在出口被堵，沉默對視一眼，無聲流。

程笙：這就是你說的神經大條，腦子不靈？

謝聿辭訕訕：失算，忘了我媽邊還有個男人。

熊黛滿心歡喜又激，認真端詳小寶寶的臉，越看眼睛越紅，眼尾淚閃：“說話啊，你們兩個啞了，是不是去年懷的那個孩子？”

程笙鼻子：“我要說不是，您信嗎？”

“還騙我，他長得那麼像你。”熊黛是神經大條，但也沒大條到眼瞎。

程笙：“是我的孩子，但不是謝聿辭的，這您信嗎？”

謝聿辭立馬不樂意，惻惻睨：“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程笙老實道，“好吧，確實是去年懷的那個孩子。”

“真的是！”熊黛激得不知道手腳不知道干什麼，索搶過謝聿辭手里的推車，“起開，我來推我孫子！”

程笙：“……”

謝聿辭：“……”

一行人往停車場走，熊黛心平復許多，回頭嗔怪道：“你們兩個也是，生孩子多高興的事，怎麼就瞞著藏著呢？”

兩人不吭聲，熊黛又道：“老爺子要知道他有重孫了，不知道得高興什麼樣。”

走到停車的位置，幾人停下，謝聿辭突然開口：“媽，彧禮出生瞞著家里是我的主意。”

聞言，程笙偏頭看他。

午后落在臉側，跳躍芒，將他俊逸的五暈染得更加帥氣。

懂他的意思，他怕熊黛責怪。

謝聿辭：“那時候我們要離婚了，我不想孩子的存在影響我們離婚，所以我程笙不讓跟你們說看，你要罵就罵我。”

熊黛眸子瞪他：“是要罵你！你要對笙笙好會跟你離婚？”

程笙怔了下：“阿姨……”

熊黛看，復又垂下眼，心頭百般緒回轉，最后嘆了口氣，輕聲道：“笙笙，我們對不起你。”

這道歉來得突然，程笙愣怔不已，謝聿辭眉頭微蹙：“媽，你道完歉后不會有別的想法吧。”

他一字一頓，似在強調：“他程彧禮，是程笙的孩子。”

熊黛忍不住上手，一掌在謝聿辭肩上：“把你老媽我看什麼人了！孩子是笙笙十月懷胎生的，當然是的，我又不是強盜，我能什麼想法！”

聞言，程笙懸在半空的心落回原。

謝聿辭瞥松緩的眉眼，故作夸張地嘶了聲，著肩：“熊士，你男朋友還在呢，注意點形象。”

熊黛這才后知后覺自己行為魯，忙裝起淑來：“抱歉，我平常不這樣。”

甄皓笑得儒雅寵溺：“這樣可的。”

謝聿辭心里嘖了聲，一臉復雜地別開眼，程笙站在一旁，出“嘿嘿，終于不是麻我一個人”的幸災樂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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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黛在車前不釋手地抱了好久的小彧禮，直到小家伙困得哈欠連天，眼皮打架，熊黛才依依不舍地把小寶寶還給他們。

臨走前，囑咐找個時間把孩子帶回清園，讓老爺子看看，也算了老人一樁心愿。

車緩緩開出去，小彧禮坐到安全座椅里就睡著了，程笙給他摘了小黃鴨的帽子，手指著帽沿，抬頭看見后視鏡里男人俊朗的眉眼。

突發奇想問：“謝聿辭，如果剛才阿姨不是那樣的想法，非要讓彧禮認回謝家，你會怎麼辦？”

謝聿辭握著方向盤，語氣篤定：“沒有‘如果’。”

“為什麼那麼肯定？”

“程笙，你認為如果是我不愿意的話，家里有誰能住我？”謝聿辭在后視鏡里跟對視一秒。

程笙頓了下：“爺爺。”

“實際上老爺子也不住我。”謝聿辭說，“我從小不服管，老爺子過手，但打完我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以前都不住，更不要說現在了。”

程笙口而出：“你幾年前不是迫于爺爺的力跟我結婚了？”

正好行駛到一個紅燈前，車子停下，謝聿辭轉過，凝著認真道：“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其實沒表現出來的那麼抗拒，我要是真的厭惡，迷信那一套綁架不了我。”

程笙清醒得很：“反正是黑是白就憑你一張說，誰知道你心里到底怎麼想的。”

謝聿辭有些無奈：“可以的話，我真想把心刨出來給你看。”

“沒興趣。”程笙拍他，“亮綠燈了，快走。”

謝聿辭帥臉一垮，郁悶繼續開車。

程笙偏頭看安全座椅里睡得香甜的小彧禮，又回正頭看著前面帶著些許幽怨的后腦勺，不彎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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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初，正好到了謝老爺子的農歷生日。

老爺子那場大病過后就不喜過生日，他覺得每過一次生日就提醒自己老了一歲，不過也罷，所以除了去年大壽辦了一場，他每年生日都當做平常日子一樣過，甚至一頓飯都懶得請。

但今年不同，程笙主打電話說想給他慶祝生日，知道老爺子不喜太過隆重，就過來簡單吃個飯就行。

對于“親孫”提出的建議，老爺子當然不會拒絕，一早就吩咐廚房多做些程笙吃的菜。

這天，小彧禮穿得格外正式。

白襯配灰暗格呢西裝，領口還系了個同系的領結，帥得喲，出門前虹姐咔嚓咔嚓給他拍了好多照片，并心做了一組花開富貴的照片合集視頻發給程笙。

到清園的時候程笙正好收到視頻，看著五六不停變換的照片，竟一時失去吐槽功能。

當一件事槽點太多，你會發現無力吐槽。

謝聿辭抱小彧禮下車，長邁過來：“在看什麼？”

程笙熄滅屏幕被謝聿辭按住手，眼尖看見視頻，表一言難盡。

默然兩秒，默出一句：“我終于知道這種花里胡哨的視頻素材是誰在用了。”

說完，他就著程笙拿手機的姿勢俯下，按住語音鍵。

“虹姐，做得很好——”

“下次不要做了。”

那頭收到大爺語音的虹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