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歲坐在浴缸里，著他一粒一粒的把襯扣子全部解開。

頂燈的流慢慢淌下來，他襟半散，出結實健碩的膛。

“你服干什麼……”沈歲思維轉不開，顧不上思考他剛剛話里的意思。見他解扣，不由自主往后了下，眉心皺，“你別過來，我現在……沒有心弄這些。”

宋沉衍沒說話，視線黑沉沉的，一瞬不移地落在上。

接著，他半起一邊襯衫擺，修長的手指利落勾開卡扣，“咔噠”一聲，開始慢條斯理解著皮帶。

“宋沉衍。”沈歲倚在浴缸沿，脊背靠著冰涼的墻壁，視線有些虛晃，語氣卻多了幾分認真。

沒來由的有些張，手指蜷在一起，抓了禮服擺。

平時做的時候，宋沉衍還是克制的多。

但眼下，不敢確定他是不是在生氣。甚至想不起來，他為什麼要生氣。

“啪嗒”一聲，昂貴的皮帶被隨手扔到旁邊。

沈歲的視線還沒收回來。

宋沉衍突然在面前單屈膝蓋蹲下，滾燙的掌心搭上了的后腰，把往前一撈，“過來點。離這麼遠，我怎麼給你洗澡。”

他手臂力量很強，隨手攬著，就輕易被困在他懷里，大掌掐著腰的腰，使無法再往后撤。

沈歲突然跟他得很近，抬眸時，也在審視著宋沉衍的表。

冷淡歸冷淡，好在侵略也淡了下去。

稍微松懈下來，手搭上了他青筋盤延的小臂，偏開了臉，“你別轉移我的注意力，我就算…就算喝醉了，也不可能當做什麼也沒發生。”

“我也不能。何況，冷靜只會造更多猜忌，在我看來，沒有必要。”宋沉衍搭在后腰的手往上移，到禮服的拉鏈，隨手往下拉到底，“是先洗澡，還是先卸妝？”

“底悶，想卸妝。”沈歲這會兒有些遲鈍，反應過來的時候，意識已經被他牽著走了。

看著宋沉衍起走去洗漱臺，在眾多瓶瓶罐罐里，練的拿起的卸妝油，然后轉折回來。

“那你到底是怕我猜忌，還是怕我察覺什麼？”

沈歲與他對視，心里悄悄在擂鼓，既害怕答案，又迫切想要一句肯定。

宋沉衍抬睫掃了一眼，繼續摁了兩泵卸妝油，淡無表道：“我記得，讓你考慮要不要跟我在一起的那天，我們談過很多問題。”

“嗯。”

“我還跟你說過，面對其他對你有好的男人，我沒有辦法控制自己去忍耐。”

“嗯……等等。”

沈歲覺得不對，又抓住了他的手臂，“現在，我們是在談你和尹黛事。”

“我沒否認這個。但你也不能制止我，介意你被其他男人送回家這件事。”

宋沉衍停頓住幫卸妝的作，直視著，眼神認真，“所以，你不打算也給我一個解釋嗎？”

“什麼…？”沈歲愣了愣，努力回想了一下剛才醒過來之前的事，“不是…婉姐送我回來的嗎？”

那會兒真的睡得太了，上車以后，完全就沒有了記憶。

“嗯。”宋沉衍也沒接這個話茬，專注地幫干凈臉，才說：“你之前還跟我說過，兩個人在一起是相互了解，相互包容，相互接納的過程。”

“我不清楚我們現在算是走到哪一步，但你也說過，信任是一段最本的基礎，也是最牢固的一塊積木。”

他說著，話鋒一轉。

“其實，剛才是池嶼送你回來的。”

沈歲驚訝了一瞬。

宋沉衍又淡無緒地接著說：“我理解，你喝醉了，需要人幫助。但不代表我不會生氣，生氣你需要幫助的時候，沒有第一時間選擇聯系我。”

“但是歲歲，我不會因為這樣跟你撒氣。是你說的，我們之間需要信任。”

“我愿意嘗試去接你的觀，你的方式。”

“只是你能不能，也考慮一下我的心？”

“因為在被你質疑的同時，我心里，也從來沒有覺得好過。”

他很會像這樣，慢條斯理，且耐心的，去說很長一段話。

沈歲垂著眼睛傾聽，無法否認，信任確實是覺得很重要的事。

“可是怎麼辦啊，宋沉衍。”

忽然就很難過，鼻子也發酸，“我也不想懷疑什麼，但那是尹黛啊。每次一出現，我整個人就渾不對勁，甚至有些時候，都會覺得提心吊膽。”

“為什麼？”宋沉衍微微皺眉，“你害怕？”

害怕？或許有點。

但這種害怕，不是因為恐懼的人。

“你為什麼喜歡我？”沈歲吸了吸鼻子，問了個很突然的問題。

不過這個問題，宋沉衍之前就回答過。

沒等他開口，沈歲又看著他說：“其實我一直不太敢去確認，你究竟有多喜歡我。而且我總覺得，哪怕你再怎麼否認，但尹黛對你來說，多也有些重要的意義。”

“比如以前在維試間，問你我跟誰更好，你回答，我跟沒有可比。”

“以及我們在沙發上親的那晚，也能一通電話，就輕易把你走。”

“或許那時候你還沒喜歡我，所以對我大多冷淡。但我們在一起后，有很多個時候，每次一旦我跟發生矛盾，你總是會跟我講道理，試圖讓我不要再鬧。”

“但你卻從來不覺得，自己幫說話，是對的偏向，是一種無條件的信任。”

“甚至我們上次分手，多半也有的原因。”

越說，聲線越抖。

其實翻舊賬，在里關系里真的不好，只會讓傷口更深。

但此刻一想到尹黛，委屈就像是開了閘。

“所以宋沉衍，不是我害怕。是我害怕夾在中間，你我就永遠會爭吵，會質疑，會沒有辦法純粹的去談信任。”

“我也很想信任你。”沈歲抬起眼，眼眶通紅，“可你們認識的時間那麼久，你和相的時間也比我多，面對，我總是覺得不夠自信。哪怕現在懷的孩子，不是你的……”

咬著，指了指口，“可我一想起這件事，就心痛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