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莞瞧見江頌這副表，猜到了視頻容。

多半是當年“表白”厲明瀾的視頻又被翻了出來。

走近一瞧，果然如此。

曾經，在醒酒的第二天，看到這個視頻后，只覺得天都要塌了。

但現在，反倒謝又將這個視頻翻出來的人。

淡定，“是有意思，發我一份。”

江頌覷了一眼，咧一笑，“行。”

“真可惜。”他話鋒一轉，“那時候我在歐洲封閉訓練，竟然今天才看到這麼彩的畫面。不過，你表白的時間也夠寸的，厲明瀾當時剛得知沈枝枝出國的消息，你就闖進來了。”

阮莞不想回答這個烏龍。

看了看周圍，“要修的車呢，在哪？”

“別急呀。”

江頌懶洋洋抬手，按了墻上的按鈕。

隨著卷簾門打開，一輛車……的骨架出現在了阮莞面前。

“這是？”

“這就是要你復原的車。”

“哦。”

江頌拍了拍還幸運存在的一半車頭，“這是我第一輛車，那時候連駕照都沒有，經常和厲明瀾、裴白辰幾個在城郊盤山道比賽。”

回憶起那時，他倒是出了真正的笑意。

阮莞記得書中寫過：

江頌和厲明瀾高中是死黨，后來兄弟二人因為上了沈枝枝而反目，比了一場拉力賽。

誰輸了，誰退出。

而這輛車就是江頌比賽時壞的。

當時江頌年輕氣盛，懷疑是厲明瀾做的手腳。

而厲明瀾諷刺江頌輸不起，二人大打出手，分道揚鑣。

直到二人大學畢業，進了自家公司有了業務往來后，關系才緩和了幾分。

阮莞置事外，按下了口袋里的錄音筆。

無證駕駛，還違法飆車，夠江頌吃一壺的了。

至于這輛跑車——

來到了這輛報廢的跑車前，“這是法X利 458 Italia？”

江頌眼中浮過一驚訝，“你怎麼看出來的？”

車子損壞嚴重，連車頭都凹陷在里面，車標都看不到了，當初從盤山路懸崖下找回來的時候，已經在水里泡了三天三夜。

就連他第一眼，都沒能認出這是他的車。

阮莞沒回答。

跟隊拉力比賽的時候，見過更慘的車，不過賽車都是模塊化管理，哪里壞了就能立刻補上。

可這輛跑車不一樣。

“我今天只能統計零部件，今天下單，但不確定什麼時候能到。發機和變速箱你有什麼要求嗎，我記得這輛原廠配置的是V8發機，總排放量是4497cc，雙離合7速F1。你要改裝的話，我可以順便一起弄了。”

阮莞眼中浮出的興。

在眼中，這輛車的框架像是拼圖的尺寸，而需要從搜集拼圖碎片開始。

是一個有趣而刺激的挑戰。

聽到阮莞說得分毫不差，江頌這才意識到阮莞對賽車的喜歡，并不只是業余好。

“你學過？”

“算是吧。”

阮莞說的含糊。

的履歷表上沒有在德國工程學校留學的經歷，江頌查不到，只能查到畢業于米蘭的馬蘭歐尼學院。

以維多利亞的名字。

江頌眼底的探究更深。

他道，“你清單上的零件，我都買好了。”

說著，打開了一個倉庫門，里面排列著各種零件，“你需要幾天，需要多人手，我來安排。”

阮莞想了想，“明天就可以，我用我自己的人。”

“明天？”江頌重復。

阮莞以為他嫌慢。

曾經參加過不F1拉力賽，拉力賽不能換車，且維修時間也算在車手的時間里，所以分秒必爭。

所在的工程隊曾經創下過1.8秒換胎，30分鐘修復廢車的記錄。

但是這畢竟不是F1的賽場，場地和人員限。

阮莞：“你要是著急，最快是明天中午，不能再提前了。”

江頌：“？”

實際上，江頌對阮莞沒抱希。

別說是修一輛賽車了，就算是拼樂高模型，一天也拼不完。

好在他本意也不是奔著修車去的。

他一笑，“行，你高興就好。”

阮莞皺皺眉，不太喜歡江頌的語氣。

這種表和語氣見過、聽過，無非是覺得是，不行。

但在這個行業中，見過很多優秀的前輩。

不過礙于江頌是甲方，阮莞并未表現出不滿。

拿出了一早準備好的合同，“先小人，后君子。我們先簽一下合同。”

江頌挑眉，“你怕我賴賬？”

阮莞沒回答。

等江頌簽了字，阮莞才回道：“防小人，不防君子，有備無患。”

“拐著彎罵我？”江頌嗤笑，“行，附近有家牛排不錯，我請你？”

“不了，你去吧。”

“你減？”

阮莞心里搖搖頭，在吃的方面從不虧待自己。

之前留學時，中餐又貴又不正宗，時常半夜起來做飯。

有一次晚上，做了一大鍋紅燒，還烙了發面餅。

濃油赤醬的紅燒裹進面餅里，是脂肪和碳水的靈魂共振，香味從門鉆出去，香得好幾個留學生第二天用中文在公寓大門寫：

“哪位同胞深夜放毒，請也毒死我吧！”

可見，阮莞很吃，也會吃。

只是不想和討厭的人一起吃飯罷了。

為了惡心江頌，阮莞點頭道：“嗯，減，要是胖了，明瀾不喜歡。”

江頌：“……”

那表，比吃了九轉大腸還難。

他也沒強求。

等他回來時，就看到阮莞聯系的技工們到了，八九個人的樣子。

而阮莞頭發全都束在了頭頂，戴著黑的鴨舌帽，穿著鉛灰的工裝服，不染脂的臉上黑亮專注的眸子亮晶晶的，給每個人分配工作。

江頌結一滾。

在他看來，生有一個“男生的好”，是很吸引男人的。

尤其這生還長得很漂亮。

在他還在初高中的時候，他熱衷于足球，有一些生為了引起他的注意，會說們也支持他喜歡的球隊。

結果，卻連隊服都認錯了。

后來，當們又知曉他的好是機車后，也紛紛加了機車的圈子。

以他的好，作為們為之斗的事業和目標，多荒謬啊。

他天然的，自負的，刻板的，將阮莞歸為了這類人。

可今天的場面像是一個掌，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臉上。

他甚至覺得——

越了解阮莞，反而越不了解。

江頌看得出神，他就這樣安靜地坐在一旁看著他們維修，恍然不覺時間流逝。

而網絡上。

一條關于阮莞的視頻了。

但壞消息是，是被當做“歸國科學家”、“踏踏實實搞科研”沈枝枝的對照組，一個“空有貌”、“腦袋空空”的時尚雜志編輯而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