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婢聲稱沈妝兒要給喂避子湯遂逃來此,請六王做主,朱珂面鐵青,暗道這名宮婢極為不上道,即便有事也不該來六王府,而是去皇宮,偏偏人到了此,只能著鼻子質問朱謙,此事是否太過。
朱謙還未答,卻見溫寧面冷厲地指著那宮婢,
“休得聽這細狡辯,今日午后趁著我與王爺不在,潛書房了一要文書,被侍衛發現,便伺機逃跑,侍衛踵跡搜尋,不想追到此....”
溫寧當場在宮婢上搜到了一份軍要文,宮婢咬死不認。
六王朱珂聽到這,脊背滲出一涼意,一后怕爬上心頭。
他哪有指使宮婢盜文書?
不,不對,權力旋渦中的他很快明白,這是朱謙給他做的一個局。
宮婢盜文書是假,被得往六王府逃難是真,又或許這名宮婢自始至終是朱謙的人。
真相如何,六王已無暇查證,只因昌王接過文書一瞧,正是他與朱謙擬定參與軍演的高階將士名單,此事在軍演正式開始前,是機,他當即怒不可赦,將事鬧去前。
人證證俱全,人又是皇后大張旗鼓送去煜王府的,六王朱珂啞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一萬分懊悔不該往朱謙府邸塞人,沒想到這位七弟平日不聲不響,一旦及了他的底線,他反戈一擊,能讓人致命。
鬧到最后,六王與皇后吃了掛落,昌王軍事機被泄,兩廂都得了皇帝狠狠一頓訓斥,末尾,瞧見那一貫默不作聲的朱謙孤零零立在暗,皇帝嘆息一聲,先安他一番,最后揮退眾人,問他,
“謙兒了委屈,父皇有心彌補,你可有想求之事?”
朱謙默立良久,依然如時一濯濯風采,卻多了幾分時沉淀的穩重,
“兒臣近來鉆研火/槍陣法,劍指蒙兀鐵騎,若父皇首肯,能否將軍監給兒臣打理,兒臣并不他愿,只愿替父皇駐守國防,抗外侮。”他低沉的嗓音在夜里格外清晰。
國家大事,在祀與戎,強敵在側,皇帝寢食難安,蒙兀是皇帝頭等心腹大患,聽朱謙此言,他那惴惴不安之仿佛得到安,他心復雜看著這個低調多年的兒子,應下一字,
“允。”
朱謙就這麼借力打力,一箭三雕地將侍妾之事給解決,并功得到了自己覬覦許久之,一旦軍監到手,他便掌握了大晉軍技命脈。
說到底,皇帝對蒙兀忌憚非常,給了朱謙機會。
“昌王的名單被泄,必定會調換一批人手,這是咱們的機會...王爺您在邊境埋下的伏兵,可派上用場了...”溫寧滿臉佩服地看著自家主君,若論智謀,皇帝那些兒子加起來都不是朱謙的對手,朱謙難就難在,母家無勢,全憑自己獨立打拼,也幸在籌謀多年,已大有效,一切都在朝想象中發展。
朱謙一夜未歸,消息又被瞞得嚴實,沈妝兒哪里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雋娘戰戰兢兢跪在跟前,只道,“是奴婢一時沖,沒料到那婢子厲害,竟是要去皇宮告狀....”
沈妝兒坐在圈椅里,扶著茶盞也有些疑,“不怪你,事有些蹊蹺,論理,王府那麼多侍衛,怎麼會讓人跑出去?”見雋娘驚疑未定,失笑道,
“你起來,不要怕,主母未孕,侍妾喝避子湯乃常,我與王爺大婚未滿三年,嫡母卻急著送侍妾,侍妾仗著帝后撐腰,無法無天,竟敢鬧去皇宮,此事即便傳出去,也是我占理。”
前世就是了一分魄力,但凡朱謙不高興,自個兒先嚇得戰戰兢兢,底下人越發惶惶度日,還真就不怕了,有膽量皇帝下旨把休掉,那也痛快卷鋪蓋走人。
這麼一想,沈妝兒反而松快了,擺擺手,笑道,
“都去歇著吧,天塌下來還有我頂著。”
翌日天亮,沈妝兒照樣睡到日上三竿方起,幾個丫頭聽到靜進來伺候,留荷帶著小丫頭打水進來給凈面漱口,聽雨捧著裳擱在一側,雋娘端著茶水要進不進的,人人眼下一片黑青,沈妝兒了眼,嘆一聲氣,“怎麼了?有消息沒?”
丫鬟們齊齊搖頭。
沈妝兒了眉心,淡定道,“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擺膳吧,先吃飽...”
洗漱過后,沈妝兒換了一家常,用了一盤五福糕點,一小碟水晶膾,并一碗燕窩粥,留荷與聽雨看著慢條斯理吃早膳,急得腦門直冒汗,
“王妃,萬一宮里傳召您該怎麼辦?”
沈妝兒從餐盤中抬起眼,“這不正是等著皇后傳召,先喂飽肚子麼?”
留荷將王妃品階裝給備好,等著前院消息。
怎知等到了午后,沈妝兒躺在水榭竹椅上睡著了,也不見人傳宮。
夜里,朱謙與溫寧將軍監事安排妥當回府,收到昌王府遞來一封請帖,
昌王妃五月初四壽宴,邀請朱謙夫婦過府吃席。
朱謙昨夜在軍監小憩了一個時辰,今日又趕在六王與昌王反應之前,拿著皇帝圣旨,將調令文書印璽一應通關備齊,忙得腳不沾地,如今軍監已妥妥落他手中,想必昌王已收到消息,這會兒在琢磨如何讓他徹底倒戈。
朱謙拿著請帖一面門檻往書房走,一面琢磨,軍監雖在手,還缺一名文盯著,恍惚想起沈妝兒的二伯父是工部郎中,軍監恰恰隸屬工部,將他調去軍監,名正言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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