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三品以上職空缺,由廷議廷推,余下的便是吏部三位堂自行擬定,再予閣審議,司禮監批紅。
等等,司禮監....
沈妝兒想起了劉瑾,頓時有了主意,“玫兒,你別急,容我替你想想辦法。”
沈玫兒聞言,便以為要去尋朱謙,連忙搖頭,“妝兒,切莫因為我跟太子低頭,吏部尚書王大人最是公正公允,他定不會埋沒了夫君....”
沈妝兒聞言失笑,“誰說我只能尋他,我還有旁的門路。”
劉瑾如今是東廠提督,兼任司禮監秉筆,有批紅之權,與劉瑾的關系,知道的不多,沈妝兒也不會到嚷嚷,劉瑾份貴重,不能讓他沾染不好的名聲。
“我試一試,不你別怪我。”沈妝兒也沒把握。
也不打算讓劉瑾破格,無非是希劉瑾留個神,莫讓楊三郎被人頂替了。
先前劉瑾曾告訴過,若有事,便派人去澄清坊燈市第三個街口的藥鋪留話,回頭劉瑾自會來尋,那個藥鋪該是東廠的暗樁。
沈妝兒打算明日親自去一趟,怎知翌日醒來,打了個噴嚏,略有頭重腳輕之,想來是昨日宮,著了涼,上午鼻涕便流不停歇。
沈妝兒這一病,可是愁壞了家里人。
丁姨娘親自過來照料,文姨娘帶著秀兒杵在屋子里,有心幫忙,卻無著手。
過了一會,老太太帶著玫兒,恪兒與王氏過來探,原不算小的東次間,竟是擁不堪。
沈妝兒倚在塌上,十分不好意思,一面掖著帕子鼻,一面笑著道,“祖母,您快些回去,莫要過了病氣給您,”
老太太立在珠簾下細細打量,見神還不錯,該是小病,也就松了一口氣,打算過來坐一坐,被王氏與恪兒強行給攙走了。
沈妝兒趕了老太太,又將玫兒給趕出去,懷了孕的人,子最是虛弱,一個不留神便生了病,等到屋子里清凈下來,沈妝兒仰頭倒在床榻,忽然笑了出來。
在王府時,每每生病,也就旁丫頭婆子上心,朱謙極過問,最多是溫寧遣人來關懷兩句,回了娘家,打個噴嚏便惹來一屋子。
被人放在手心上寵著的覺,久違了。
中午歇了一覺,出了一汗,有好轉的跡象,用熱熱的水泡過子,換了一干爽舒適的厚褙子出來堂屋口氣。
天將晚,晚霞在天邊鋪了一層錦毯,瑰麗多姿。寒風肆掠,生生將掀了個倒仰。
風灌眼角,出盈盈的淚花,沈妝兒愣愣地看著夕,打了個噴嚏,懊惱道,“今日風怎麼這般大....”
話落,忽然聽見上房的方向傳來嘈雜的響聲,沈妝兒心中涌上一不安,側耳細聽,還是聽不清,便囑咐聽雨道,
“快些去打聽,出了什麼事?”聽雨應了一聲,利落地往老太太正院趕。
留荷攙著沈妝兒進了里屋,守門的婢將厚厚的布簾給掩上。
沈妝兒坐在窗下,擎著一杯熱茶驅寒,留荷在一旁勸喝些,怕喝多了不用晚膳。
廊廡外響起聽雨急切的腳步聲,沈妝兒心神一凜,連忙起,掀開珠簾來到外間,聽雨已氣吁吁進了屋,顧不上行禮,上氣不接下氣道,
“姑娘,大事不好,楊三郎今日在馬球場上打死了人,人已被順天府帶走。”
沈妝兒一口茶嗆在嚨,猛咳了幾聲,脹紅了一張臉,抓著聽雨手腕問道,
“玫兒知道嗎?”
聽雨眼眶一酸,重重點了頭,“二小姐已經知道了....”
沈妝兒臉一變,顧不上披大氅,迅速撥開聽雨往正院跑,聽雨連忙折跟了過去,留荷急得拿來一件厚厚的海棠緞面披風,飛快地跟了過去。
追到明熙苑外,匆匆往沈妝兒上一裹,二人一左一右攙著往正院走,
“姑娘,事已經發生了,您先別慌,您自個兒還病著...”
沈妝兒滿腦子都是前世孩子流產的景,眼下沈玫兒聽說了楊三郎的事,能不氣?自己過的苦,決不能讓親人再嘗...
果不其然,剛踏上正院的廊廡,便聽到里面哭天搶地的,
“快去請大夫!快!”
“玫兒,孩子最重要,你先保住子,其余的咱們再想法子....”
是曹氏心急如焚的哭聲。
沈妝兒心口涌上一腥,紅著眼,推開留荷與聽雨,幾乎是沖進了正院,繞過屏風進了東次間,見沈玫兒著子側躺在羅漢床上,一張臉煞白如雪,幾乎是氣若游地著氣,而在下,已有瘆了出來。
沈妝兒見狀,一陣眩暈,扶著屏風穩了穩子,連忙奔過去,蹲下來拽住了沈玫兒枯瘦乏力的手腕,
“玫兒,你聽說我,你一定要沉住氣,你若保不住這個孩子,今后就難再生了....”
當時就是這樣啊....
沈妝兒已辨不清是在心痛前世的自己,還是心痛眼前的姐姐,一雙目通紅如,咬了咬牙狠道,“玫兒,你信我,我一定救出楊三郎,他一定會沒事的....”
沈玫兒聽了這話,虛白的眼神微微睜了睜,額尖的汗倘眼角,夾著眼淚一同淌下,仿佛是尋到救命稻草一般,殷切地又極為虛弱地著沈妝兒,發紫的了,想要說什麼卻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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