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茵扶著人進了棲宮的西暖閣,傅錦玉也覺得渾不自在,便趕回到了自己的正殿,讓小宮們伺候著掉這一油膩的服。
在尚書府折騰了小半天兒,傅錦玉只覺得渾疲倦不堪,只穿著一淡藍的薄紗袍,靠坐在床榻上,閉眼小憩。
可這剛消停沒半炷香的時間,聽到前院傳來刺耳的尖聲,傅錦玉這剛從床上下來,便瞧見妙茵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公主,您…您快去瞧瞧吧,您帶回來的那位,可是在屋子裏要死要活呢!”
傅錦玉知道妙茵最見不慣的就是這些淋淋的事兒,怕是把這丫頭嚇了個半死,臉也是一陣青一陣白的,看來這位大小姐是鐵了心要尋死了,
也沒多言語,便直接從寢殿裏走了出去,直奔不遠的西暖閣。
剛推開西暖閣的房門,便瞧見人吊掛在橫梁上,下面有一翻到的小圓凳,估著,這是想要做一吊子鬼。
唰!
傅錦玉從袖口中出兩銀針,直接切斷那白綾,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痛的嗷嗷直。
“好端端的一個人,為何要去尋死?”
“落在皇後娘娘您的手中,我已經沒有活路了,與其要被你辱致死,不如自我了斷!”
原本跟在太後邊的那些走狗,一個個早就已經去見了閻王,但們都是自個選擇死這條路,皇後卻從未下過明旨,要斬草除。
原本鏟除佞是理所當然的事兒,可皇後向來是一副心腸,不願意再把這些無辜的人拖下水。
因此,這才和慕亦塵商量好,讓們出宮,尋一條生路。
但務府的老公公們,他們自己耍了一個心思,這才把這些人留在了冷宮,出了這麽一檔子的事
兒,原本也不是皇後娘娘的本意。
“本宮并非是殺人魔頭,也從來沒想要你們的命,只怪那務府的人太過貪心,想要從你們的手中撈點好,這才留你們在宮中的。”
人擺著一張臉,子趴伏在地面上,只擡起那一雙猩紅的眼,充滿疑的開口說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是想要把所有的過錯,都推給務府的人?”
“我家公主從來就不會濫殺無辜,在這裏口噴人!”
妙茵一直跟在傅錦玉邊,更知道自家主子的為人,如果真的是那種殺人不眨眼的魔頭,這些新進宮的宮太監,又為什麽破頭要來棲宮當差?
明明白白的事,就不能讓人胡說八道,尤其是詆毀自家主子的名譽,那更是不被允許的事兒!
“這位娘娘,恕奴婢多,您好好的想一想,自打我家主子了宮,您們何時過大罪?”
太後主持後宮政事時,向來都是要闡述自己的意見,絕不可能留有任何的眼中釘,中刺,而且手段是極其的殘忍,為的就是要起殺儆猴之效!
可自打傅錦玉嫁宮中,和太後死磕上,後宮衆嬪妃的日子也好過了些。
所以…
“您…真不會殺我?”
“我已經答應你妹妹,明日就會讓你跟一起出宮,你們姐妹二人,最好尋一僻靜的地方,好好的過日子吧。”
雖然聽了這話,眉頭便是皺的更,但臉卻有些好轉,臉頰添了幾分紅暈,“我和妹妹離開?那爹爹和娘親呢?”
“你娘親自然和你們一起離開蒼穹城,至于你們的爹爹,他畢竟是戶部尚書,是朝中的一品大員,總得要接完手中的事兒,才能離開。”
陳濤居然已經開始打戶部尚書的主意,他就絕對不可能會善罷甘休,如果想要讓這一家人活命,就必須讓他們趕離開蒼穹城。
只要這一家人不再有任何的利用價值,陳濤自然不會再費盡心思的糾纏,這便是皇後的本意。
“姑娘,本宮雖然不知你什麽,也不想知道,可本宮竟然答應你妹妹要放你出宮,就絕對不會言而無信的。”
如果不是因為傅錦玉點鴛鴦譜,這一家人也不會被牽扯到這些紛爭之中,有很多的事也就能夠盡早了解,而不是越來越複雜。
所以,傅錦玉必須要為自己的優寡斷付出代價,甭管這代價有多麽慘重,都必須要面對。
只是…
“爹爹把我嫁宮中的時候,便已經說過,除非我死,便不會再讓我回到家中了!”
人一臉沉的跌坐在地上,雙手不安的糾纏在前,緒也變得越發的低落,就好像是一窮途末路的孤一般。
明明有自己的家,也有一個與自己極為親近的妹妹,但卻從來不敢奢能夠回到他們的邊。
“皇後娘娘,您如果真為我好,便答應我一個請求吧。”
“說說看。”
“我早已沒家,爹爹也不會再收容我,我更不想要給妹妹添麻煩,如果您不嫌棄的話,就讓我留在棲宮侍候您吧。”
“我的大小姐!”
妙茵簡直是哭笑不得,把自己一雙布滿老繭的手攤在這個人面前,這才又繼續說道,“你自小就是大家閨秀,整日呆在繡樓裏學習工,讀的那也都是金線綁的好書,不像我們這些天生的奴婢,學的那可是伺候人的能耐,您就甭在這兒開玩笑了!”
不是故意和這個人過不去,而是把心裏的話實實在在的說出口。
而妙茵這番話也在理,傅錦玉更是贊同的點了點頭,“大小姐就是大小姐,到什麽時候也變不伺候人的奴婢,這話你得記清楚了。”
“在冷宮呆了這些年,沒有什麽事是做不的。”
人從地上站了起來,一層層掉自己上的破服,妙茵想要上前阻止,卻被皇後一把攔了下來。
反正這裏也沒有純爺們,自然不怕被別人看,可瞧見這人白淨的子上,一層又一層結了痂的疤痕,著實讓主仆二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天呀,這到底是哪個挨千刀的幹的?”
“我們這些不寵的嬪妃,被丟冷宮那一日,便知道了自己的命運,而務府的那些混蛋,知道我們這些人,多有些私房錢,想盡辦法的從我們上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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