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瑤的話音剛落,門口便傳來墩子傳稟的聲音,“胡昭儀駕到!”
看著墩子尖細的大嗓門兒,胡昭儀從棲宮外快步走了進來,瞧見站在院子裏的皇後娘娘,臉上便帶了一抹難得的笑意。
剛剛從母國歸來,可能是因為路途遙遠的緣故,覺又消瘦了些。
傅錦玉多對胡昭儀是有些激之的,便不等對方下跪請安,立刻迎上去,扶住的胳膊,“無需請安,瞧你這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真不該日日往棲宮跑,只管人傳話來,本宮親自去瞧你,免得你這贏弱的子,再有個萬一,本宮定是要自責的!”
“皇後娘娘說的是哪裏的話?臣妾能為娘娘您辦事,那可是臣妾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胡昭儀仍舊像往常一般,對皇後畢恭畢敬,即便自己為大齊立下汗馬功勞,卻并未因此而驕橫。
這個子,傅錦玉第一眼瞧見,就已經生出不好,可以說得上是一本本份份的草原姑娘,只因進了這是非之地,才藏起骨子裏的豪爽。
但皇後天生長了一雙火眼金睛,就算再怎麽僞裝,也甭想逃過傅錦玉的眼睛。
“行,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本宮也就不客氣了,還是隨本宮進殿裏坐坐。”
“是。”
胡昭儀自打回宮,時不時就跑到棲宮來,但連續三日,卻一直都沒能見到皇後娘娘。
雖然蔣瑤都用委婉的說辭把胡昭儀給打發了,但心細如發,雖然子豪放無忌,可畢竟不是男人,想的自然會多些。
便是因這三日都吃了閉門羹,一直憂心忡忡,這才會讓原本就不健朗的子,變得越發消瘦。
胡昭儀心裏清楚,若想讓自己在後宮紮穩腳跟,想讓母國得到大齊的幫襯,就必須要一心效忠于皇後,絕不能失了皇後這一強有力的靠山。
可皇後的心向來難以琢磨,胡昭儀自認自己還算聰明,卻無法拿傅錦玉的格。
只能誠惶誠恐的在沼澤地裏趟出一條生路,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而這一次從母國回來,更是肩負振興族人的重擔。
因此…
“皇後娘娘,臣妾這一次返回母國,得到族人最高的禮遇,而且,父親已經明確表態,會一生忠心于大齊。”
兩人剛走進棲宮的正殿,胡昭儀便迫不及待的表明母國的忠心,傅錦玉卻是一臉不以為然的坐到正座上,又招來蔣瑤倒茶。
而被完全晾在一邊的胡昭儀,瞧見皇後娘娘如此神態,便是更加張。
不過,傅錦玉并非真的對胡昭儀母國之事不興趣,而是不能表現得太過上心,否則,對方便會因此恃寵而驕。
“胡昭儀,你這剛剛回宮,還是靜下心來,好好在宮中養養子,就不必再為你母國的事兒心了。”
“娘娘,臣妾…”
“行了,”傅錦玉沒有讓胡昭儀把話說完,而是直截了當的揮手打斷,又沖蔣瑤勾了勾手指,“蔣瑤,趕把沏好的雷茶給胡昭儀端上來,也讓嘗嘗鮮,這可是剛剛采下來的茶葉。”
胡昭儀瞧了一眼蔣瑤遞上來的茶杯,臉變得越發的沉,不知為何皇後娘娘就不聽母國之事,心裏七上八下的。
既然皇後不願提起國事,自己也不能太過強求,只能憂心忡忡的接過蔣瑤遞上來的茶杯,用茶蓋撇去上面飄著的茶葉,細細的品了一口。
可甭管這茶葉到底有多新鮮,胡昭儀也沒有嘗出一丁點兒的味道,完全一副沒打采的模樣,坐在一側的紅木桃花椅上。
傅錦玉瞧見胡昭儀一臉張的神,便撲哧一聲,大笑起來。
“哈哈…胡昭儀,本宮用兩車的黃金,討好你的父親,難道還能讓自己的銀子,就這樣白白打了
水漂嗎?”
皇後笑聲說著,這話倒是比那些客套的場面話,更讓人安心。
傅錦玉就是這樣的子,從來不願意做表面上的功夫,若是想要讓別人效忠于自己,那就必須要給對方開出足夠人的條件。
因此…
“皇上那邊,本宮早就已經知會過了,你父親這一次有功,自是不會虧待他的,可他若因此而生出不該有的心思,那也絕對不會姑息養。”
邊境外的民族向來能征好戰,雖然他們的部族人口稀,卻因為是馬背上的種族,強力壯,自是不用說,刁蠻兇狠,更是人盡皆知。
若不是因為他們的聯盟被皇後的小計謀給拆散,怕是真的會為大齊的勁敵,很不好對付。
尤其還在國師叛變的況之下,這等同于是火上澆油,興許朝中有邊塞部族的間隙,否則,也不會偏偏挑在這個時候起兵造反。
傅錦玉和慕亦塵一直都把心思放在整頓前朝大臣之事上,這其中到底有幾個人是忠心耿耿,又有幾個人心腸算計,仍舊是未知數。
所以,再把這些查清楚之前,斷然不能輕易放松警惕,必須要時時刻刻繃一弦,才能避免國師之事再次發生。
“皇後娘娘說的極是,臣妾已經和父親說過了,他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自是不會與大齊為敵的。”
“有這樣的覺悟,本宮便放心了。”
傅錦玉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再一次拿起被自己放在一個矮桌上的茶杯,沖胡昭儀舉了舉,“這該說的話都已經說了,這會兒,應該有心陪本宮品茶了吧?”
“皇後娘娘您竟拿臣妾取笑。”
胡昭儀尷尬的笑了笑,便趕從椅子上站起來,雙手端著茶來到皇後面前。
把茶杯舉到頭頂上,左邁步向前,後跪于地面,這是邊塞部族最高的禮儀,只有在敬天之時才會行此大禮。
可此刻,胡昭儀竟然對皇後行這樣的禮節,便是證明,早就已經把傅錦玉當自己的天,更是庇護母國唯一的屏障。
蠻人部落向來年年征戰,他們誰都不服誰,誰都不願意臣服于誰的腳下,只有不斷的爭搶地盤,才能讓自己的部族百姓安居樂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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