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澍有些錯愕。

找人時的焦慮無聲無息間褪去，此刻讓他覺有些不知所措。

著下的手下意識松開，盯著看了一會兒，醉意比之前還要明顯。

晚上天氣依舊寒涼。

他耐著子和商量：“我們先回去，好不好？”

明羨喝的有些多，也不管他是不是在生氣，無意識地摟著他絮絮叨叨。

“青梅竹馬又怎麼了。”

“有什麼好炫耀的，真是討厭。”

說著說著掙扎了下，聲音里帶著甕聲甕氣的醉意：“討厭死了。”

“我對你的喜歡，本不比。”

說著突然抬起頭，手捧著他的臉，“程澍，你知不知道。”

兩人鼻尖相，差一寸就能親到他。

見他沒說話，明羨又問了一遍：“知不知道。”

帶著幾分委屈，又摻了幾分氣。

程澍單手摟著的腰，稍稍用力把人完全摟進懷里，聲音變得更低：“現在知道了。”

“我們回家，好不好？”

明羨在他懷里到了溫暖，又往他懷里鉆了鉆，閉著眼睛點頭：“好吧。”

抱著他不肯撒手，“我只和你回家。”

酒麻痹著大腦和意識，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只是順著自己的想法，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程澍淪陷于此此景，手指替撥弄了下頭發，勾笑，“希你明天還能記得今天說了什麼。”

回程的路上，明羨一直都在睡覺。

看的出來是真的累了。

他直接把人帶回了他在連隊的宿舍。

打開副駕駛的車門，看見明羨的鞋子被踢到了一邊，兩只腳在外面，和車黑的飾鮮明地對比著。

他彎腰耐心地替穿上鞋子，然后才抱起往里走。

到了房間門口，警衛員小林正在等他。

見他過來，趕上前：“指導員，明天的會提前了一個小時...”

說了一半才看見程澍懷里抱著人，一下住，變得結起來：“指導員，我...我...那個...”

程澍看起來十分平靜，“回頭再說。”

警衛員趕點頭：“是...我先走了。”

......

程澍把人抱進去，替蓋好被子就出了臥室。

他雖然是連隊的指導員，但是住的地方也不算寬敞。

只有一間能住人的臥室。

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低著頭想明羨剛剛說的話。

后來他又嘗試問了兩句，卻怎麼也不再說了。

明羨的手機在客廳的茶幾上放著，伴隨著震聲響了起來。

是慕打過來的。

程澍盯著手機看了一會兒，拿過來去臺接了起來。

“慕小姐，你好。”

那頭的慕也愣了一下：“程隊長？”

“是我。”

慕反應了一會兒才問：“羨羨怎麼樣？”

“還好嗎？”

程澍隔著臺的窗戶往里面看了一眼，明羨正睡得香，“嗯，已經睡了。”

他想了想問：“明羨以前的事，慕小姐清楚嗎？”

慕知道他想問什麼，忍不住笑：“以你們倆這發展速度，我還以為還要再等十年，才能有機會告訴你呢。”

“羨羨.....”慕頓了下才繼續道：“其實找了你很多年。”

“十六歲的時候，曾經被困火場。”

“那個時候我們還住在胡同的老房子里。”

“救援難度很大，后來有消防員冒死沖進火場救了。”

程澍站在臺上，靜靜地聽著。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慕對于這段過往的了解，并不比明羨，“一直都以為是消防員救的，一直在各個消防隊里找你。”

“直到在打口岸遇見了你。”

程澍一下想起來，“是十年前的八二一大火。”

慕嗯了聲，“對。”

那場大火，有很多武警也參與了救援。

程澍記得很清楚，那年他大四，剛到武警部隊實習。

八二一大火是他協助消防部隊出警的第一個險。

但他對當時救了個小姑娘的事，并沒有過多在意。

“十年前那場大火之后，對你念念不忘。”

“從消防部隊到武警部隊。”

“但都沒找到你。

“程隊長，羨羨對你的喜歡，遠遠超過你的想象。”

“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人，會像羨羨這樣你。”

“好好珍惜。”

“羨羨值得你用心全力去。”

慕的話說完了許久，電話也掛了許久。

程澍卻靠在墻上，久久沒。

慕的話一字一句直直地在他的心上。

當年你救了。

這麼多年一直對你念念不忘...

之所以去大山里，也是聽到你當初訂婚的消息...

當初那個傷心的樣子。

我認識那麼多年，從來都見過。

那晚的程澍，一夜未眠。

就這麼在臺上站了一個晚上。

思緒萬千

.....

明羨第二天早上起來，發現自己正躺在程澍的床上。

宿醉的緣故，頭還是有些疼。

往四周看了眼，房間里只有一個人。

低頭看了眼，上的服還是昨天那套。

從床上坐起來，看見床頭了張便簽。

手拿了過來，上面寫著男人鋒棱勁秀的字：“早餐在鍋里，醒了記得吃。”

洗完漱，坐在餐桌前開始吃早飯。

生煎包搭配豆漿。

來了這麼久，還一次都沒喝過豆漿呢。

也不知道是從哪里買來的。

程澍住的地方還是第一次來。

房子不算大，但是收拾地很干凈。

和他人一樣板正又利整。

黑灰的調，看著有幾分冷。

吃了兩口就坐在桌前發呆，頭疼的厲害，關于昨晚發生的事完全記不起來。

只記得程澍昨晚去酒吧找。

至于后面的事，完全記不得了。

也不知道昨晚有沒有說什麼。

不過既然給準備了早餐。

應該是...沒說什麼吧。

正胡思想著，手機突然響起來。

是程澍的電話。

“醒了？”

“嗯。”

“出來，我在門口等你。”

“哦。”

明羨聽著他的聲音并沒有什麼異樣。

也沒說關于昨天關于兩人鬧不愉快的事。

算了，他不提。

那也不提。

程澍住的地方在連隊的后排。

走到大門要經過一個很大的訓練場。

走到外面，看著頭頂有飛機飛過，并沒有很在意，裹了上的服往前走。

早起的天氣還是有些冷的。

剛走了一半，就見了慕容芷茵和另外兩個醫務室的軍醫。

皺眉問：“你怎麼從程澍的房間出來的。”

明羨被攔住了去路，不得不敷衍：“你看不見嗎？走出來的。”

“你...”

看著的表，明羨直接搶先一步笑道：

“對，昨晚我就睡在了程澍的房間。”

“你不要臉...”

“你...”的聲音被轟隆聲打斷，大家都被頭頂接連響起的飛機聲吸引。

“今天聽說是有演練。”

“還是臨時通知的。”

明羨正看著，口袋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拿出手機，一條程澍的消息跳了出來：“看天空。”

明羨抬頭往上看。

幾架飛機飛過的地方，留下一道道彩的線條。

“哎，芷茵姐，你看”，軍醫激地拉著慕容芷茵：“這演練的飛機好像在寫字。”

慕容芷茵有些不愿的順著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上面果然清晰地在寫著字。

很多人都看出來了。

慕容芷茵也看出來了，但沒說話。

“好像是在拼字呢。”

軍醫的話剛落。

旁邊有人就跟著線條拼的字逐字慢慢念了出來：“明 羨，嫁 給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