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梧居。
“王爺,”廚房管事頂著一污漬,跪在長孫燾面前震如抖篩地道,“王妃娘娘實在太兇悍了,奴才有辱使命,懇請王爺責罰。”
長孫燾甚至什麼都沒說,他卻怕得心肝。
在管事不敢抬頭及的地方,響起溫醇如明月映水的嗓音,卻是謝韞開口:“怎麼回事?”
廚房管事冷汗如滴,一臉驚恐地道:“小的按吩咐送飯去知止居,誰知竟看見王妃娘娘拔了院子里的牡丹花,正在生火烤從池塘里撈的錦鯉,王妃娘娘一看到飯食,二話不說就全部潑到小的上,還讓小的給王爺帶話。”
“噗”一口茶水噴下,謝韞猛然咳了幾聲,訝異問道:“什麼話?”
廚房管事瑟瑟發抖,衫盡數:“王妃娘娘說,是個有原則的人,不管知道什麼,絕不會半個字,讓王爺不要再戲弄了。王妃娘娘還說,要是院子里的牡丹花燒完,還不給送正經吃食去,就拆了房子來生火,還要烤完所有的錦鯉。”
謝韞臉十分古怪:“行了,你先下去。”
空氣中,忽然漫過一冷意。
謝韞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向揚起笑意的長孫燾,無可奈何地搖搖頭:“王妃真是暴殄天啊,再這樣下去,整個王府遲早會被敗。”
長孫燾發出淡淡的笑聲,那笑聲著令人驚窒的森森寒意:“知止居里的牡丹,可是魏紫和黃?”
謝韞重重點頭。
長孫燾笑容更甚:“知止居里的錦鯉,可是黃金、白寫、九紋龍和大正三?”
謝韞再次點頭:“這飯,要送麼?”
“不送,讓魚刺卡死。”長孫燾劍眉一斂,聲音極其淡漠,就像在說一件微不足道地事。
謝韞不全發抖起來:“明日回門,若是細,或許會有所行,我們可以借此機會試探試探王妃。”
……
知止居。
經虞清歡這麼一鬧,晚膳到底是送來了。
五菜一湯,香味俱全。
主仆倆圍著桌子大快朵頤,綠猗在門外踟躇了一會兒,終是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跪到虞清歡的面前:“王妃,奴婢知錯。”
虞清歡放下筷子抬眸向:“哦?你錯在了哪里?”
綠猗平靜地道:“奴婢就是奴婢,不該有仗勢欺主的念頭,請王妃饒恕。”
虞清歡似笑非笑地道:“你是真想通了,還是能屈能,與本王妃虛與委蛇?”
綠猗忙道:“奴婢不敢!”
虞清歡笑道:“綠猗,你最好別什麼歪心思,本王妃看起來雖然弱,但辣手摧花的時候,絕對不會手。”
綠猗被的笑瘆得抖了抖,俯跪了下去:“奴婢明白。”
虞清歡將一盤遞到小茜面前,道:“拿下去,和綠猗一同吃了,吃完后再找藥給治治傷。”
著滿桌的杯盤狼藉,虞清歡對長孫燾的好奇又加深了一分——到底是個面冷心熱的好人,還是玩弄人心的魔鬼?
她是雲侯府的庶女,雖心智未開,卻頗為受寵,殊不知她的未婚夫卻聯合他人對她種種設計,乃至將她推落懸崖。然而,當她睜開鳳眸,懶懶的目光卻難掩風華。他是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閒王,手握重兵,殺伐果決,擁有傾世容顏,卻千金難買一笑。某晚,兩人臥於床榻,看著某男的笑容不屑撇嘴,笑成這副傻樣了還千金難買呢?“娘子,今晚月色正好,你不妨現個原形給我看看。”某女滴汗,“說人話!”某男勾唇一笑,邪魅叢生,“為夫向來少說多做。”
“娘親,我爹爹是誰?” 五歲萌寶林天賜抱著美女的大腿,眼淚汪汪。 “你是我從金子堆裡拋出來的,沒有爹爹。” 鬼醫林惜言摸出一個價值千金的藥丸,燦然一笑,當作糖豆扔給了萌寶。。 “言兒,你這麼說可就傷了本王的心了。” 姜懷夜堂堂戰王,一副被人拋棄的樣子,十分委屈的說:“天兒的出生,本王也出了一份力不是? “ 林惜言瞪了姜懷夜一眼,惡狠狠的說:”難道你想試試我鬼醫的銀針? “ ”不敢不敢,夫人在上,本王不敢造次。” 姜懷夜趕緊順毛道。 門外侍衛暗一不小心聽到了,幸災樂禍的抿了抿嘴,戰無不勝的夜王爺是一個妥妥的妻奴,也只有王妃能治得住王爺了。
被賣給薛家做小媳婦的那年,阿梨十五歲。 柳眉杏眼,嬌弱溫柔,整張臉還沒有少年的一個巴掌大。 那時的薛延不學好,諢名赫赫,帶着一幫狐朋狗友橫行於市,把整個鎮上弄得雞飛狗跳。 阿梨瘦弱,但勤勤懇懇,總算是支起了一個家。 她想着,薛延品性並不壞,何況少年夫妻老來伴,浪子回頭金不換,不該甩手不管。 別人罵她傻,阿梨只彎眼笑着,從不說話。 後來,阿梨因病失聰,薛延瘋了一樣抱着她求醫問藥,但散盡家財而未果。知道再無治癒可能的那天,他捧着她的臉哭了一個晚上。 那夜大雨滂沱,沖垮了半片房樑。 而在這之後,薛延用一雙手,撐起了阿梨的整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