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風聽這麼說，臉上略略有些繃的五也輕松下來，手指的力道更加輕，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覺蘇錦如的呼吸有些沉了，這才停了手，輕輕了聲“蘇士”，見沒回應，確定是睡著了。

他想起，才發現自己的坐麻了，怕鬧出太大靜，只能忍耐著轉個，慢慢直了兩條，等那個百爪撓心的酸麻勁過去再。

不過，聽著蘇錦如的呼吸聲綿長又深沉，他心里竟然有些小小的就，認為這些都值得。

蘇錦如往床邊躺的時候，直接躺在了床中間，跟平時睡覺的姿勢不一樣，基本上占據了整張床，沈延風已經沒有睡覺的地方。

他擔心這個時候醒，又要翻來覆去睡不著，就給蓋好被子，輕手輕腳的去了客房。

本來，兩人在這個家還住在一起，是為了讓孩子們放心，不過，今天算特殊況嘛。

他下樓的時候，正好看見沈昕昕從房間出來，披頭散發套著寬大的睡，像個游魂。

看他一眼，面無表的奚落道：“被趕出來了？”似乎也并不太關心他的回答，徑自去廚房冰箱里拿啤酒喝。

因為偏各種釀啤酒，所以家里特意空置了半個冰箱，專門留出來給放啤酒。

沈昕昕是想直接買個冰箱放到自己房間的，被李晴阻止了。擔心那樣之后，就更看不見兒走出房間了。

沈延風追到廚房，見直接坐在桌子上，晃著兩條，看那個姿態，好像還開心的樣子。

“你最近，是不是胖了？”沈延風打量著的肚子和癱在桌子上的大。

“嗯，不運不解釋，大門二門不賣，吃得多還喝啤酒，能不胖嗎？什麼好基因都不住這麼折騰。”不僅胖了，上的還松了，保持了好多年的馬甲線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沒了，實的小也沒了，大現在都開始出贅了。

真是難看得要死。

沈昕昕看著黑黢黢的空氣，腦子里是空的，只想喝過兩瓶啤酒之后，暈暈乎乎去睡覺，謝上帝給的酒量不是很好，用不著喝太多就能有微醺的覺。

不過，好像能對酒這種東西免疫，最近，對啤酒的需求量好像也多了一些。

“所以你現在是放棄了？”沈延風也不想跟說什麼大道理，但很想知道現在的想法。

“放棄什麼？”沈昕昕歪頭。

沈延風站在廚房門口，大廳的燈把他晃了一個黑影，看著有點不真實。

沈昕昕有點不適應外面的亮，略微皺了點眉頭。

“生活吧。”沈延風也想知道放棄了什麼。他走進去，打開裝啤酒的冰箱，“這麼多？”他從上到下看著那些花花綠綠的啤酒，“哪個好喝？”

“都好喝，看你喜歡什麼口味。”沈昕昕想了想，“第二排左邊第四個吧，世濤，有點黑巧的口，瓶子好看，適合被媳婦趕出房間的男人用。”臉上一點表都沒有，聲音似乎也被臉上的表影響了，冷冰冰的，沒什麼起伏。

好像，并沒有在嘲諷大哥，而是在實事求是，且說得十分真誠。

沈延風把那個瓶子拿起來，瓶上有個很可的笑臉。

他關上冰箱門，從上面拿了個著的開瓶，砰的一小聲，啤酒的香味就彌散出來。

“啤酒不錯。”沈延風也坐到了桌子上，“不過，我不是被媳婦趕出來的男人，我現在……連媳婦都沒有。”

沈昕昕差點笑出來，要不是現在控制表都了習慣，剛才肯定已經哈哈大笑了。喝口酒，又給他補了一刀，“你贏了，你更可憐。”

喝完這一瓶，又去拿了一瓶，手指放在瓶子上劃過了好幾個，最后決定跟大哥喝瓶一樣的。

“我覺得大嫂其實好的，我要是，現在就接二哥的追求，一來可以攪合得你們兄弟反目，二來可以氣死你啊。”

沈延風不客氣的往后腦勺上糊了一掌，“你要是敢把這個建議告訴蘇錦如，有你好看。”

沈昕昕著腦袋嘟囔，“瞅把你給嚇得，我又不傻。”說完使勁兒抿了抿角，不知道為什麼，剛被打了一掌，卻有點想笑。

以前，雖然看見大哥跟看見二哥一樣，喜歡跳起來撲上去，摟個脖子做點要好的兄妹間才會出現的親作，但好像都是表面現象，他們家的人啊，看著其樂融融的兄弟幾個，其實都是骨子里的冷漠。

那個媽，看起來笑呵呵，對誰都像一家人，打扮得漂漂亮亮一副能打敗時間的樣子，實際上是個常年靠藥才能睡的抑郁癥患者，說不定哪天就會用刀子把手腕割掉那種。

所以對和沈黎明的關心和都很有限，有時候，也很沉重。

大哥不知道媽媽的病，也不知道，這是這些年，都沒有嘗試把他接回邊的真正原因。

“大哥，我覺得你跟以前不一樣了。”

“是嗎？”

“如果換以前的你，頂多會去幫我找全世界最好的醫生，讓我去全世界最好的醫院，絕對不會大半夜跑到廚房來跟我喝酒，問我是不是要放棄生活這種無聊的問題。”說完冷笑了一聲。

輕哼一聲冷笑是沈昕昕現在唯一的表，因為發現這種表不會牽扯到蘋果的，想微笑、大笑、哭或者不滿的時候都能湊合著用一下。

總比什麼表都沒有的好，像個機人，說不定還不如機人，據說現在日本研究的橡膠機人都能據程序做表。

沈延風不懂啊，他看著妹妹淺下側臉蜿蜒的曲線，很想搞清楚現在是個什麼心。

“關心你放棄生活……很無聊？”說這種話讓沈延風覺得自己有點難為。

沈昕昕愣了一下，扭頭看著他，知道他一點沒聽出自己的難為，貌似還誤以為自己被嫌棄了。

嘆口氣，“再這麼下去，我都要變面癱了。”喝口酒，解釋，“不無聊，我……有點，你現在比以前有人味了。”說完又冷笑了一下。

沈延風琢磨著妹妹的表，挑挑眉，“嗯，是吧。”

那個人，讓他看見了鮮活許多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