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問:“真的嗎?”
姜曜拿帛沾水拭指尖,道:“蘭昭儀格肆意張揚,是個很奇特的子。至于和你的子,大抵是完全不像的。“
他看不到,坐在對面的姜玉,聽完這話后,面霎時變得雪白,喃喃自語:“格張揚嗎?”
眉頭輕皺,目有疑道:“那我母妃去世的況,皇兄知道多?”
“不清楚,太久遠的事了,你或許應該去問問父皇。”
說完,姜曜問:“你今日去見了誰,回來忽然問這個問題?”
連忙回道:“沒有見誰。”
姜玉不便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這才發現,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黃昏給大殿鍍上一層金輝。
昨日皇兄說可以再留一日,現在一日期限已過。
若再求皇兄一次,能不能讓他好心地收留自己?
倘若面對的是父皇,自己那點撒的本事或許還能奏效,可眼前的人是姜曜。
心里醞釀好話語,姜玉湊近他一點:“皇兄,我想留在東宮,不回去,可以嗎?”
見他薄微啟,姜玉先一步開口:“我知曉皇兄要說什麼,妹妹確實任妄為,膽大至極。可皇兄那日冒雨上后山救我,也是對我心懷憐憫,不想見我落得凄慘下場的吧?皇兄答應過會替我除去衛燕,為何不能讓我在東宮多住幾日,到時候再讓我回去呢?“
沒有單單求一夜,而是求了好幾夜。
姜玉雙手合十,抵在自己心口,也抵在姜曜手臂上,仰起頭著他。
昏暗中,他面上迎著最后一殘,半垂下眼。
將他當作神圣的佛陀,是他虔誠的信徒,祈求那微乎其微的一線明。
“你心里在擔憂什麼,我知曉,”姜曜的聲音猶如來自天際,“你出去后,我會安排暗衛護在你側,不讓衛燕近你。”
姜玉目中金浮,道:“可這不夠,哥哥。”
“你給我東宮的暗衛,不就昭示外人,你在護著我?倒不如我直接留下,還能免去我心中的恐懼。”
烏發如瀑,發尾垂落他手心。
姜曜側開道:“如果這樣能讓你安心,可以留下。”
姜玉有些驚訝,沒料到他如此干脆就答應了。才求了他幾句。
姜曜角銜起一淺笑,看向道:“不會很久的,你想什麼時候除去衛燕?”
這話像是在詢問的意見,姜玉輕輕屏住呼吸。
姜曜看向案幾上的貓兒,道:“十月十七,那一日怎麼樣?離父皇的千秋節有三日,除去衛燕后,你還能趕得上去給父皇過壽辰。”
姜玉心頭侵襲上一層寒意,擔憂地問:“可皇兄你的眼睛,那時能好嗎?”
“不必擔心,”姜曜目看向一旁,笑了笑,“只是妹妹,你若想留下來,就要學聰明一點,藏好一點,像今日這般去見外人的事,下次不要再發生了。”
這是來東宮后,他第一次喊“妹妹”,聲如清磁,好似薄薄的刀刃,刮著人心尖。
他神似笑非笑,讓人琢磨不,但越是看不懂,才越人膽戰心驚。
姜玉心里敞亮,問:“哥哥是在怪我沒和你說實話嗎?”
姜曜“嗯”了一聲,聽要解釋,用一句話堵住了接下來的話:“退下吧。”
姜玉做錯事愧疚,保證下次不會再犯,提起裾,悄悄退出去。
前腳剛走,后腳就有一暗衛就從外頭走了進來。
案幾前,暗衛將午后瞧見的種種一五一十告知姜曜。
“午后有一宦進了東宮,與公主見面,二人談言辭甚是激烈,起了爭執。屬下怕驚二人,沒敢走得太近,所以并沒有聽清他倆談了什麼。“
姜曜對姜玉見了誰并不興趣。
若非忽然提及蘭昭儀,他也不會召暗衛來詢問。
暗衛被遣去打聽宦的底細,不到兩日,倒真打探到一些消息——
那陳琦一窮二白,家境貧寒,其母親趙氏,卻過宮。
侍奉的不是旁人,正是蘭昭儀。
**
姜玉那頭,也被陳琦一事牽引著。
一連過了五日,陳琦都沒有再面。
離姜曜所說的十月十七越來越近,還有五日,這日午時,曹公公進來送膳食。
姜玉坐在配殿的案邊,忽然想到他也是宮里的老人,問道:“公公,你還記得我母妃嗎?”
曹公公將一碟子菜肴擱到案上,笑著道:“蘭昭儀之姿,國天香,但凡見過的恐怕都忘不了,奴婢能見昭儀娘娘一面,是幾世修來的福氣。”
曹公公面容寬和含笑:“公主的容繼承了娘娘的長,鼻子、、還有臉蛋,一看便知是娘娘所出。”
姜玉還從未聽人這樣說母妃,擱下玉箸,雙目明亮,問:“那我眼睛呢,是和父皇像嗎?”
曹公公愣了愣,道:“奴婢眼睛濁了,瞧不太出來,不過肯定是有像陛下的地方的,不然陛下也不會這麼疼您。”
姜玉便詢問他,母妃的格。
老人家眉頭鎖,似乎是在極力回憶,過了會道:“奴婢侍奉太子,沒有近伺候過娘娘,不敢冒昧地說娘娘是怎麼樣一個人,只曉得娘娘心底善良,子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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