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裴胭又覺得這個理由不立。

很早就認識陸啟霆，又跟了他五年，與他耳鬢廝磨同床共枕，這種沒腦子的害人手段，陸啟霆是極其不屑的。

如果他真要用謝的病拿，大可以暗地里吩咐醫生做手腳。

反正病人在醫院，還是家屬進不去的重癥癥監護室里，生死不都是醫生說了算嗎？

裴胭一時搞不清楚這其中有什麼貓膩，卻再也不敢離開醫院。

凌晨時分，ICU外的等候區依然坐滿了家屬。

有個年輕的車禍患者病加重死亡，他的妻子與父母猶不肯放棄，跪在醫生面前求醫生再搶救一下。

醫生似乎早已見多了這樣的場面。

他們的神淡漠冷靜，只是公事公辦告知家屬后續的流程。

無外乎就是由殯儀館的車子將尸接走，再聯系火葬場排隊火化，最終化作一捧灰……

謝盼盼抓住了裴胭的胳膊，眼眶約有淚。

“不會有事的，放心！”

察覺到謝盼盼的害怕，裴胭輕輕拍著的手背安著。

幾個月之前，裴胭還是食無憂的金雀，在陸啟霆的庇護下跳跳舞逛逛街，什麼都不用擔心。

可現在，生活的苦痛讓在一夕之間長強大。

用孱弱年輕的肩膀撐起了一片天，像是野草般瘋狂生長。

劉從傾趕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裴胭憔悴蒼白的臉龐。

在這滿是哭聲的小房間里，孩的肩背得很直，像是風雪不彎的青松。

“怎麼回事？咋還進ICU了？”

劉從傾快步上前說道：“難怪你們一直不接電話，我去家里找你們，門上掛著鎖，最后去了工作室，才聽說住院了。”

“錢夠嗎？這醫院的醫療水平可以嗎？不行的話，我安排更好的醫院？”

劉從傾絮絮叨叨說個沒完，著實有點聒噪。

“已經做完手離危險了，醫藥費也夠用，放心吧！”

裴胭笑著說道：“你跑車賺錢也不容易，我們怕你知道后開車分心，所以才沒說。”

聽著這話，劉從傾的心中格外不是滋味。

他是含著金湯勺長大的，錢在他眼中就是數字而已，他從來不知道缺錢有多難。

直到此刻，看著裴胭艱難支撐的場景，他終于明白自己從前有多稚可笑。

如果他有足夠的錢與地位，裴胭在遇到難時就不會自己咬牙扛，就可以給他打電話示弱求救。

而他也能英雄救，在最需要的時候守護著！

思及至此，劉從傾忽然起走到外面樓梯間撥通了一個號碼。

“爸，我愿意回公司繼承家業，而且我一定好好干！”

電話那邊的男人語氣里帶著驚喜。

“喲呵，你小子什麼況？忽然就開竅了？”

不等劉從傾開口，電話里又傳來人帶笑的聲音。

“兒子了唄！想給他心的人撐起一片天空了唄！”

劉從傾佯裝沒聽到電話里爹媽對自己的調侃。

他攥拳頭說道：“但在這之前，我想先把我朋友的轉去咱們集團旗下的醫院治病！”

掛了電話，劉從傾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坐在臺階上，從口袋里掏出一煙。

正準備點燃，又看到墻上著“止吸煙”的標識。

他默了默，將煙折了兩段。

“江黛黛，你真不知道殺人是犯法的嗎？”

就在他準備離開樓梯間時，忽然聽到頭頂上方傳來陸啟霆森的聲音。

“犯法？在深城這地界，法律只能約束普通人，對豪門沒有約束力！”

江黛黛笑著說道：“再者說了，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殺人？就算那個治療方案治死了人，最多算個醫療事故，賠點錢不就完事了！”

“唔，你干嘛離人家這麼近？你輕點嘛，扣子都崩開了……”

劉從傾知道聽墻角是不道德的，但他從小到大干過很多沒道德的事，還在乎這一件？

于是他躡手躡腳往上走，在拐角，約看到江黛黛被陸啟霆低在墻角。

喲呵，這二人果然喜歡玩刺激，放著酒店大床不去住，非得在醫院樓梯間里PLAY。

拿出手機，劉從傾拍了幾張照片。

隨后，劉從傾也沒敢多停留，悄著下了樓回到ICU外的等候區。

哭鬧的死者家屬已經離開了。

這里重新恢復了平靜，甚至還帶著讓人抑的沉寂，讓人微微有些不上氣。

劉從傾不喜歡這樣的氛圍。

謝盼盼去衛生間了，他順勢坐在裴胭邊。

“剛才去樓梯間打電話，還聽到一段八卦，你要不要聽一聽？”

“醫院里哪來的八卦？都是疾病與死亡，誰還有心在這里談說？”

才看目睹了一場生離死別，裴胭的緒很低落。

即使明知道人生最終的結局都是死亡，即使親自經歷過，可依然很難。

劉從傾低聲音說道：“哎呀，我給你講，這個八卦你們肯定很興趣的，陸氏財團十一陸啟霆，你肯定都認識吧？”

聽到這個名字，裴胭抬頭向劉從傾，眼神很是復雜。

“剛才在樓梯間，我到陸啟霆了，你猜他在干什麼？”

劉從傾笑得有點猥瑣，他掏出手機找到自己拍的照片，獻寶似的展示在裴胭面前。

“陸啟霆和他未婚妻在樓梯間里玩刺激游戲呢！”

即使照片的角度有些偏，就是只能看到男人的后背，可裴胭還是一眼認了出來。

那是陸啟霆！

只見陸啟霆左臂撐墻，右手控制住江黛黛的雙手手腕，迫使雙手舉起在墻上。

其中一張照片拍到了江黛黛的半邊臉。

眉眼間都是嫵與妖嬈，像是沉浸在河中的人。

這一瞬間，裴胭的心臟像是停止了跳。

像是有疾風從心臟橫穿而過，讓的心與都變得冰冷麻木，甚至止不住抖。

“嘖，這兩口子肯定沒干好事，雖然我只聽了幾句，但都不是什麼好話！”

劉從傾沒發現裴胭的異常。

“陸啟霆問江黛黛知不知道殺人是要犯法坐牢的，江黛黛說什麼治療方案就算治死了人，也只能算醫療事故，賠錢就完了。”

“別看江黛黛在網上給自己凹什麼清純人設，實則是個狠人，保不齊是想干壞事，陸啟霆趕來給兜底的！”

“我本來還想繼續聽，但那二人忽然玩得有點大，我聽著江黛黛讓陸啟霆輕點，還說什麼襯衫扣子都崩開了，我就趕走了！”

劉從傾著手機屏幕，看著陸啟霆與江黛黛的“艷照”。

“嘖嘖，陸啟霆在外面人模狗樣的，原來私下里這麼變態啊，但我比較好奇的是，他和江黛黛怎麼深夜來醫院？”

“難道只是為了來醫院樓梯間玩COSPLAY？太瘋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