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九娘。”小玉對著甜釀笑，“我想把我和妹妹的賣契從你手上買回來，可以嗎？”

“當然可以。”甜釀有些詫異，都險些忘記這回事了，幾人姐妹相稱，早撇了主仆那些，“我把你們當妹妹看，不是我的婢。”

“我知道姐姐的心意，姐姐對我們很好，但我心頭總惦記著那時候走投無路窮到賣的事。”小玉撓撓頭，有些，“我想靠一己之力養活我和妹妹。”

甜釀笑嘻嘻出手：“我買你們姐妹兩人花了十五兩。”

小玉從床底下掏出二十兩銀子，笑道：“我給姐姐二十兩可以麽？”

甜釀眼裏放，激笑問：“你到底賺了多啊？”

小玉出手比劃：“我還留著一點……”

“天哪。”賺錢小能手啊。

小玉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臉蛋：“姐姐，我在西湖邊，認識了一個人……比我大一兩歲……有時候我們兩個人一起……我劃船，他下水去撈東西，還幫我賣東西……”

甜釀瞪大眼睛盯著，小玉抿抿，扭扭：“跟我一樣，他也沒爹娘了，從小就在西湖邊長大，人很好，還想來見見姐姐……”

小玉在甜釀邊呆了兩年，如今也有十五六歲，正是懷春的。

西湖沙暖，已經睡鴛鴦了啊。

甜釀目瞪口呆，也有些結：“你喜歡他？”

小玉嘻嘻一笑，不說話。

甜釀皺著眉頭，仔細想了想：“你年齡還小，倒是可以先定親，但親還得過幾年，等十七八歲。太早親不好……”

“姐姐……他就是想來見見姐姐，不是其他的……”小玉嘀咕。

“見，當然又見。”甜釀盯著，念了一句：“你日早出晚歸不著家，孩子家家的，不許跟他走得太近，他若跟你手腳，你可得揍他。”

“知道啦。”小玉跺腳，滿臉紅，坐在凳子上扭來扭去，“我都知道的。”

“有很多嫁妝要準備呢。”甜釀笑盈盈站起來，把面前十五兩銀子塞到小玉懷裏，“這是我送你的嫁妝錢，快點收起來。”

六月盛夏，西湖的荷葉接天無窮碧，到都是荷花的香氣。

游船劃荷田之間，白勝雪的年輕人懶洋洋倚在舟頭，看妙齡采蓮，愜意飲一口荷葉清茶。

“曲池，曲池。”

曲池聽見有人喊他的名字，環顧四周，定睛一看。

那是一個在湖中鳧水的年輕子，浸泡在水中，一雙手撐在舟頭，頭上還纏著頭巾，臉頰上著片片荷花瓣。

曲池有些疑。

那子把臉埋到水裏，把臉一，把臉上的脂和防曬的蓮瓣洗淨，出一張雪白的臉，撐臂翻上小舟，將頭巾拆下來，淋淋站在舟頭，笑容明，酒靨深深：“曲池，好久不見，已經認不出我來了麽？”

曲池真是愣了。

他沒認出來。

他從來沒見過的笑容，沒聽過朝氣蓬的笑語，也沒見過這一裝扮。

日下的子發梢臉頰都掛滿水珠，熠熠生輝，晶瑩剔的水珠折著的芒。

“九……九娘子？”

“是我。”甜釀抖抖上的，笑盈盈的，語氣松快，“好巧，我居然會在這裏遇見你。”

曲池站起來，笑容閃耀，桃花眼分外生：“你怎麽會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