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葵從來沒見過有人可以這麼做題,一道選擇要在草稿紙上劃半天,但時景幾乎是保持均勻又快捷的速度往下推進,整個過程仿佛一臺高端準、運行無阻的機。
好厲害啊。
怎麼會有人,可以連寫作業的樣子,都準中的審取向呢?
余葵心神恍惚,寫幾行又忍不住看他一眼,年卻直到電視機開始播放本地新聞才驀地抬頭。
那邊四餅以為打擾到們了,取了遙控就要關電視。
被時景制止,“謝謝,不用關。”
欄目在播的是一起治理夜間飆車黨的新聞。
“……針對近期主城區部分路段夜間出現的機車飆車,我市公安警決定以人民為中心,加強指聯、警種協作,在接下來為期兩月的專項整治中,對各類非法改裝、噪聲擾民、飆車等違法行為重拳出擊整治……”①
“那個叔叔的真是開過唉。”
余葵激偏頭,“你還記得嗎?上周日,我和向蹭你們家車回去那晚,他才剛說執法部門該好好管管,這周就真管了。”
“我記得。”
時景瞧開心的樣子,角也跟著勾了一下。
其實,在那晚周書問他怎麼潑了一子水,而他回答“叔叔急剎”時,就曾料到后續連鎖反應。周書事無,后續問起這事來,司機肯定不會遮瞞緣由。他爸剛正嚴直,赴任三把火還沒燒完,正是什麼病都看不慣的時候。
寫完數學,余葵從包里英語作業。
包底的手機不知怎地亮著屏,劃進Q.Q一看,返景深林竟然在一個多小時前就給發過消息!
余葵提心吊膽開,結果兩眼汪汪看完。
太了吧,時景連來桑拿房,都不忘關心網友小葵的績!
雖然正主就坐在旁邊,可就沖對方這份關心,已讀不回未免太不禮貌。
余葵魂不守舍把手機調到靜音。磨磨蹭蹭又寫了幾行作文,查單詞時往旁邊瞥了一眼,才借著書包的遮擋,往框里打字。
“進步了一點點,雖然整還是九百多名,不過生考了我們班單科第一,我外公外婆超級開心握拳,看來景神你教我寫完那本暑假作業,真的有用!”
嗡——
時景收到消息,兜里的手機震。
余葵秒速扔開手機,心虛地掉錯誤拼寫。
眸瞥見他旁若無人掏出手機打字,輸很久,不知道回復些什麼。
抓心撓肝想把手機掏出來看看,又怕作過于明顯,只能忍住好奇心,加快速度往下寫作文。
一旁掃雷的易冰和四餅其實也不專心,暗地觀察他倆。畢竟跟時景這樣的男神共一空間,有幾個人能真的沒心沒肺投玩游戲呢?
眼見時景中斷做題看手機,心也還不錯的樣子,易冰終于出聲,盛邀請:“你倆累不累,要不也來玩會兒吧?冰淇淋快化了。”
“馬上來!我把作文寫完。”
余葵應著,側那人忽然探過來,修長的指尖在拼寫的單詞上點了兩下。
“錯啦,不是symphony,是sympathy。”
這是兩個易混詞,余葵把“支持”寫了“響樂”。
他的睫和呼吸都近在咫尺。
余葵幾乎要窒息了,腦子里瘋狂回想單詞的拼寫順序,卻無論如何記不起分毫。
時景直接替拼道:“s-y-m-p-a-t-h-y.”
余葵機械地劃掉錯詞,接著便聽他接著念出了自己寫的整個句子:“Thank you for your sympathy.It's so awesome to have a friend like you.”
年的英文吐音充滿磁,連著腔的共鳴,有一種優雅的力量,口音像余葵前兩天騎行時聽的那段演講發音,但念起的小學生作文,懶洋洋拖長的尾音,又像極了一種無奈的縱容。
謝謝你的支持,有你這樣的朋友真好。
時景念完,余葵才意識到,他順口替改了兩細節,更換了一個不容易拿分的簡單詞匯,順便將復數改作單數,“你們”就變作了單指“你”。
有你這樣的朋友真好。
這樣的巧合余葵怎麼平靜得了?
即便這份快樂只有一個人暗明了,整顆心都仍像泡在了蜂罐子里,甜得就要飛揚起來。
從易冰的角度看過去,余葵的腦袋只比時景的肩膀略高一些,他的左手拄著背后的椅子,兩人湊近說話時,就仿佛靠了在一起。
高大強健的校草,懷里依偎著細白荏弱的孩。被不著痕跡圈在他臂膀的范圍,形更顯得細羸,不堪一折,畫面形一種強大的視覺沖擊。
張力拉得太漲太滿。
有那麼一刻,易冰生出種錯覺——
清冷自持的年好像真的被拉下了神壇。
怕控制不住自己的腦補流鼻,強迫自己眼睛移開,心里瘋狂吐槽起學校吧那棟樓。
那些人本都沒看過兩個人在一起的樣子吧,否則怎麼能輕易說出不般配的話呢?
他們是有差異,但這種奇妙的差異促了更強烈的化學反應。在這種磁場下,即便他們不親、不靠近,周邊還有無數電燈泡在場,只要眼神的瞬間,他們就有了千萬縷的聯系,像是已經認識了很久。
是假的,但磕到的糖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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